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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五章 取舍有道,憂思又生(1 / 2)

“住口!”範時捷忍無可忍,勃然而怒,“姓侯的,你隱姓埋名到本大人身邊,就是為的那蕪湖知府王訥吧?”

從“愚兄”“賢弟”到“本大人”與“姓侯的”,侯贏知道稱呼的改變代表著態度的變化,可這時候他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硬著頭皮道:“範兄,小人之所以如此,卻有不得以的苦衷,絕非刻意隱瞞,還請您海涵,若小人能沉冤得雪,必視範兄為再生父母,今生不能報完,來世也甘願結草銜環!”

今生來世做保證,侯贏的道歉可謂誠懇,可他換來的卻是範時捷的格格一笑,“海涵?就憑你這搖尾乞憐相?”

“範某就不明白了,你與那王訥一個是東主一個是幕友,至多不過合則留,不合則去,又能有什麼深仇大恨?如何有讓你處心積慮至人死地?”範時捷越說越怒,“是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又或者是朝廷追查倒賣案的風聲緊,你想著賣主求榮?”

“絕非如此啊,範兄!”眼見範時捷越說越離譜,更混淆了黑白,侯贏也急,可想著還要借勢複仇,不得不將姿態做到最低,垂眉臊臉的一躬到地,“範兄,您讓小弟把話說完行不行?”

“好,念你那句民可使由之讓本大人有所得,本大人恩怨分明——”念起侯贏的尺末寸功,範時捷的臉色也逐漸緩和,猛然間,他突然想到一件事——蕪湖知府王訥,這名字有些熟悉呢?對了,他有個女兒入宮侍奉聖祖,還為聖祖涎下十五、十六、十八三個小阿哥!

“狗東西,焉敢害我?”

範時捷徹底翻臉了,而不等他動手,本依偎在侯贏身邊的小丫鬟,早已抄起桌上的細瓷酒壺,皓腕一轉,狠狠拍在他的胖臉上,細密的瓷質聲如磬,透似玉,一看就不是凡品,在侯贏的腦門上摔在粉碎。

與剛才被抱住的猝不及防一樣,冷不丁的一下,侯贏也不明白柔弱似柳的小丫鬟哪來這麼大的力氣,隻覺得腦袋暈暈的,天旋地轉中萎靡倒地,本能的在額上一抹,剛剛看到手上的血跡,一隻小巧的天足緊跟著在眼前放大,耳邊就聽的那小丫鬟罵道:“死胖子,敢害我家老爺,本姑娘踹死你!”

怒打,怒斥,一句忠心護主,自己被占去的便宜卻隻字不提,這就是在骨頭上刻下“奴才”二字的悲哀,小丫鬟甚至不知道老爺為什麼而怒,但所有的取舍不都是因“大”“小”的做選嗎?

可憐的侯贏隻一小會兒就沒了人樣,腦袋腫成了豬頭,鼻子歪到一邊,血灑之處就似塗了醬,耳邊也仿佛開了道場,鍾磬齊響卻分不出曲調,強撐著爬起來,卻依稀記得自己的初衷,“大人,小人投案,檢舉蕪湖知府王訥盜賣國倉儲糧,並行殺人滅口之事,逼殺我侯某的妻女,求大人為小人做主!”

話說完,連連叩頭,因為叩的狠,三兩下額上已是青紫一片,與鮮血混在一起,看上去更多了幾分可怖,幾分可憐,可三番兩次的欺騙,早讓範時捷對他不再有半分憐憫,一抬腳,生是把侯贏踹了個仰麵朝天,“姓侯的,收起你這份假招子,你就是一條狗,一條瘋狗,胡亂咬人的瘋狗!範某若在信你一句就不配做文程公的子孫!”

言辭惡毒卻不能怪範時捷這麼說。

侯贏本是王訥的師爺,師爺這個稱呼屬於衙門中的另類分子,人在衙中,位在三班皂隸之上,甚至能代表主官交友主政,但他卻不屬於官或吏,也隻對主官一人負責。而之所以叫成師爺,首先是被敬為師,師者,傳道解惑。一任主官都是窮經皓首跳過龍門,擅長的是之乎者也,麵對農耕、錢糧、刑名甚至巴結上官的勾當,注定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聘請師爺就成了必須,求一個解惑,求仁得仁,真正做到了才配得上這稱呼。

至於那個爺字,開始隻是衙內旁人的尊稱,畢竟師爺能當衙門大半個家,有權掌權的都是“爺”。轉被東主采用,圖的是那句說爛了的我以國士待君,君當國士相報。能處理的一定處理好,真要是事有不可山窮水盡,他把自己填了坑都得無怨無悔才是!

舉個不恰當的例子,還真跟爺孫之間一樣,當爺的為了孫子啥都能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