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分食了野柿子,等到太陽出來後,決定啟程。麻火心在行屍額頭上貼上一張辰州符,又係上一根紅線,說:“天黑後,你再回茶花峒,路上悠著點,別被人發現了。”
在山中走了整整一個白天,越過無數個山頭。天剛剛黑下來後,我們終於回到了茶花峒。
小玉刀一路顛簸,受了風寒,又開始咳嗽起來,臉色蒼白,關心地說:“大蕭,山洞寒冷,你今晚就跟我們一起回寨子裏過夜吧。”
我擺擺手說:“不用了。我身上毒蠱蟲多,進寨子不好。把它們留在外麵,我也不放心。到時候,你讓二雷送張被子給我就可以了。”
小玉刀沒有再勉強。
過清水溪的時候,麻火心照例對陳俊風和郭泥,說:“兩位在這裏等一下,我們進去稟告一聲,帶回再迎你們進寨子去。”
陳俊風雙手一拜,感激地說:“麻先生,我們在外麵等你。天氣越來越冷,你們能收留我們住一晚。我們已經非常感恩戴德。”
麻火心、麻二雷和小玉刀三人先回茶花峒。陳俊風、郭泥和我駐足在清水溪邊。
陳俊風問:“蕭兄弟,你見過茶花峒的金蠶嗎?”
我搖頭說:“沒有見過,但是中了金蠶毒,差點死掉了。”頓了一下,說:“如果你要打金蠶蠱的主意,我勸你還是不要想為好。被金蠶咬一口,你活不過今晚的。”
陳俊風沉著臉,不高興地說:“蕭兄弟,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怎麼會當小偷呢!”
我冷笑一聲,小聲對郭泥說:“郭泥,金蠶蠱就藏在茶花峒之中,隻是無人知曉它的蹤跡。但是它非常警覺,你不要嚐試著聽它的聲音和感知它的氣息,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郭泥能夠感知蠱蟲,但是金蠶蠱脾氣不好,我便特意囑咐一句。
“我記住了!”郭泥點頭說,“對了,蕭昆侖,你為什麼要一個人住在山洞外麵呢?麻火心不是你師叔嗎,你那個小師妹對你也不錯。”
我搖頭道:“是我自己的選擇。我這個人,喜歡自由自在,不喜歡欠別人的。欠太多了,怕以後還不了。我這條命,現在還不是握在自己的手上。”
郭泥看了一眼陳俊風,小聲說:“蕭昆侖,早日把土卵裏的蟲子孵化出來,用它來鎮住你體內的毒蟲。有土卵在,你就不會有性命危險。”
我點頭記了下來。
不過一會兒,麻二雷抱著厚被子走了出去,把被子遞給我,對陳俊風和郭泥,說:“族長大人已經同意了,你們隨我進寨子吧。”
陳俊風連說感謝的話。
我接過被子,把麻二雷拉到一邊,說道:“二雷,體內的五色蠱發作了沒有?”
麻二雷搖頭道:“還好,這一路走來,都平安無事,也沒有最開始那天晚上難受了。”
我道:“那就好,明天你來找我,我想辦法幫你把五色蠱引出來。你告訴麻師叔,小心陳俊風。”
麻二雷引陳俊風和郭泥往茶花峒而去,我抱著被子回到了山洞,把被子鋪好,燒火煮米,氣溫越發地寒冷。不過幾日,已經有寒冬的味道。看來,漫長的冬天還在後頭。
我吃過米飯,把火燒起來,觀察山洞,決定明天白天,做一個木門,用來擋風,洞內也要弄些簡單的家具一類的。
我全身暖和起來後,等了許久,才看到月光穿過雲層,落到山林上。我把綠窩頭、黑白雙蟲和土卵拿了出來,就放在清幽的月光下。
又檢查了三屍蛇蠱,發現三屍蛇蠱氣息很平和,與九色神蠱比鬥的時候。九色神蠱並沒有使出全力,所以三屍蛇蠱,並沒有受傷。
最後,我的目光落在那土卵上。按照蕭天刑所言,要孵出土卵,需利用月光這種有靈性的東西,土卵吸收了月光,時機成熟,就會破殼而出。
我看了十多分鍾,土卵表層沒有任何變化,不禁笑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土卵蟲沒有個十天半月,怕是孵化不出來。土卵啊土卵,你可以一定要給我驚喜啊。”
我心中雖然這麼想,但還是我激動得睡不著覺,幹脆在洞口生火,守著土卵,每隔上幾分鍾,就瞧上一眼,期待它土卵跟雞蛋一樣,裂開一道痕跡,開一道殼……
嗡嗡嗡,耳邊響起了飛蛾撲動翅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