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口的油紙還在,罐子四周的三個血字已經不見蹤影。
骷髏人站了起來,消耗了大量屍氣,已經有些站立不穩,目光看著木灰中的黑罐子,拍了我肩膀,說:“昆侖……就看它們能不能承受這水火二災了。”
五毒怪又是搖頭,說:“這不是養蠱蟲,這分明是烤蟲子。再厲害的毒蟲,也承受不住。”
骷髏人瞪了一眼五毒怪,說:“我今日消耗太大,改日再收拾你。”轉頭對我說:“把它洗幹淨,你帶在身邊……不要帶三屍蛇蠱,它不是好蟲子。”
骷髏人說完這話,轉身往木屋走去。
“奇怪,骷髏兄為什麼一直跟三屍蛇蠱過不去呢?”我感歎地說。
我坐在火堆邊上,等到溫度徹底降下來,才把黑罐子從火灰中取出來,用清水擦拭的過程,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難道裏麵毒蟲來不及廝殺,就被大火燒死了嗎?我心中狐疑,耳朵停在罐子上,仔細聆聽了一會,還是沒有任何聲音。
我自言自語說道:“骷髏兄所用的辦法,太過離經叛道,或許會有奇跡發生吧。暫且把罐子帶在身邊,要是現在把罐子丟棄了,肯定會上骷髏兄的心!”
五毒怪依舊搖頭:“我從未見過這樣養蠱蟲的,絕對是胡鬧。”
麻二雷與小玉刀用自己鮮血飼養金蠶蠱,早已疲憊不堪,沉沉地睡了過去。月亮越爬越高,我坐在月光下,任由初夏的夜風吹拂。
次日一早,我忽然聽到三眼婆婆的叫嚷聲。我翻身起來,忙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三眼婆婆比劃雙手,樣子非常地急切,指著我往木屋跑去。麻二雷和小玉刀來連環坡之後,我讓他們住在木屋,我自己還是睡在旁邊的山洞裏。
我跑到木屋,發現麻二雷和小玉刀兩人皆是臉色發黑,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看起來非常痛苦。
我喊道:“二雷,小刀,你們醒醒……”
我推了幾下,兩人眉頭擰得更緊。
“昆侖,飼養金蠶是非常可怕的事情。金蠶霸道,可能是昨晚兩人入睡後,有毒氣從土壤裏鑽出來,進入他們的身體裏!”五毒怪說。
“媽了個巴子的,一隻還沒有成型的金蠶,就如此惡毒。敢傷害我的朋友!”我大聲罵道。
“小點聲,千萬別被金蠶聽見了,要不然會找你麻煩的。”五毒怪趕緊說。
我“呸”了一聲,罵道:“我要是怕它,我就不是蕭昆侖。幹他娘的,敢傷害我的朋友。”
我用匕首劃開他們兩人的手指,放了一部分毒血出來。
到了中午時分,兩人才先後蘇醒過來。
“二雷,狗日的金蠶半夜偷襲你們了。”我咬牙罵道,“這狗日的太霸道了。”
麻二雷笑了笑,小聲說道:“昆侖哥,你不要這麼罵它,畢竟是喝過我和小刀鮮血的蠱蟲,你這樣罵它,就相當於罵我。”
小玉刀瞪了我一眼,說:“蕭昆侖,你倒學會說髒話了。這些後果都在我的考慮之中,要不然,我們也不會找你幫忙的。接下來的七日都會很危險,天黑後你幫我們點七盞油燈,不要讓油燈熄滅就可以了。”
我心想,當初師父幫我養三屍蛇蠱,也有七天比較難熬的時間,是因為人與蠱蟲血脈相通之後,罐內蠱蟲廝殺,產生的煞氣與毒氣會影響到養蠱人。
金蠶凶猛,麻二雷與小玉刀自然有罪受!
我幫兩人放了毒血後,又乘著午後的空閑時間,采了一些調理的草藥,熬成了黑色濃稠的湯藥,逼著麻二雷與小玉刀兩人喝下去。
連著七天下來,麻二雷與小玉刀兩人瘦得沒有人樣,飽受折磨。我每晚守著屋內的七盞油燈,整個人也瘦了很多。
第七天天亮之後,陽光穿過窗戶照耀進來。
我上前把油燈吹滅,大步走出了房屋。麻二雷與小玉刀兩人,終於熬過了最難熬的七天,已經不會有生命危險。
“昆侖,你把身上罐子丟了吧。”五毒怪說道,“養蠱前幾天,多多少少會有些不適症狀。可骷髏兄助你的養的蠱蟲,可有半點不好的反應嗎?以我的經驗,裏麵沒有一隻毒蟲活著,不可能養出蠱蟲的。”
五毒怪話聲剛落,隻見一道黑影躍出。
骷髏人從洞內衝出來,一把掐住五毒怪的喉嚨,將它伸到陽光下,喝道:“你一隻稀爛的蠱靈,也配言語我羅初十的蠱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