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劃開傷口，用力擠壓，將毒血逼出來，毒血流到地上後，一股惡臭味散開，正是郭天巨身上的氣味。
我暗暗用了幾分力氣，又用力推動，漸漸地覺察到她發僵的右手有了活性，變得有彈性起來，說明大部分屍毒已經排出體外。
剩下的些許屍毒，古夢符應該可以扛過去。
我再塗上了治外傷的藥膏，又替她包紮好，處理完後，出了一身汗，方才得空烤兔子吃。
外麵已經徹底黑了下來，風呼呼地猛吹。
兔肉鮮嫩，放在火上烤了一會兒，便有了香味。我吃了半隻兔子，留下半隻給古夢符。
“誰？”隔著衣服，古夢符忽然驚醒了過來，氣力非常微弱，聲音非常地惶恐。
我道：“小道姑，你放心，你的外套和鞋襪，是我的女蠱靈脫的。不過你手臂中了屍毒，是我給你治的。但是你放心，我看都沒有多看你一眼。”
古夢符隔著衣服，聽到我的聲音，身子很快動彈起來，摸了摸隨身的物品，隨即放鬆下來。我知道她在檢查暗黃土卵在不在身上。
古夢符鬆了一口氣，道：“我……那你是不是看了我的手臂。你……你這個……”
她沒有叫出來，我也能猜到她要喊什麼，道：“小道姑，你要喊我流氓，我把你趕出去。屍毒蔓延，你手臂都變成一塊石頭，能看個什麼……什麼年代了，還要說男女授受不親嗎？摸你手就要娶你嗎……吃兔肉省點力氣，好好休息，沒有人願意管你死活！”
我把半隻兔子遞過去，手在空中停了一會，古夢符才把兔子接過去。
古夢符小心翼翼地吃著兔肉，隔著架子，我能感覺她高度警惕，緊緊地抱著她的隨身物件。
整晚我都沒有和她說話，到了後半夜我才睡過去。大黑狗遠離火堆，就睡在黑傘下麵。
大貓鑽動，忽然從架子下麵鑽了過去。
古夢符叫了一聲，大貓喵了一聲，很快也安靜了下來。
次日一早，天光大亮。
我把第二隻兔子也給烤了，依舊分一半給古夢符。我吃飽後，到洞口等著她。
過了好一會兒，古夢符才從裏麵走出來，臉色還是蒼白，眼窩深深地陷了下去，昨晚沒有睡好，緊緊地抱著袋子，緊張地看著我。
我掃了她一眼，道：“你跟我說實話，郭天巨追你，究竟是為了什麼東西？你千萬別說，是幫麻扁郎出氣。”
古夢符不是蠢人，知道我翻看了她的袋子，道：“你要和郭天巨一樣，搶我的黃色土卵嗎？”
我嗬嗬笑了一聲，道：“你老人家可真健忘！三年前，你一根鐵釘子打爛了我土卵，怎麼說你欠我一個土卵。但我不會搶你的，對你的土卵沒有半點興趣。”
古夢符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不悅，叫道：“我這個跟你那個不一樣。你那個外殼是黑色，一看就是毒蠱蟲。我這個是黃色，一看就是靈蟲。連郭天巨都想拿走，我就不信你沒有這個想法……”
我冷笑了一聲，道：“昨晚救你的人，是你口中的小騙子。昨天幫你脫衣服、照顧你的三眼婆婆，是你們用符籙捕殺驅趕的蠱靈。你古夢符是天底下最純潔最善良的人，隻有我們這幫人……心懷不軌，連救你都是圖謀你的寶物！”
五毒怪氣得嗷嗷怪叫：“古秀成的侄女怎麼這麼蠢。我們要搶黃色土卵，救你做啥。蚩尤老爺，我後悔救她了！”
古夢符臉色通紅，咬著牙關，道：“就算我錯怪你們。你……你能告訴我，我六叔在什麼地方嗎？我找他找得好辛苦。”
大貓喵地一聲，從古夢符身邊走過，借助一塊石頭，又輕巧地跳到我身上，熟練地鑽入黑袋子裏，身子一縮，依舊把腦袋露在外麵。
我驅趕著大黑狗接著趕路。五毒怪沒有回答古夢符。古夢符折了一根樹枝，就跟在後麵。
我們在雪地中走了一天，古夢符跟在身後，中午時分，我又丟給她半隻兔子。
最終，青蚨母蟲指引的方向，正是蚩尤穀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