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驚，茅山棄徒，符紙上的圖案，是茅山派所用。看來鬼父操控屍氣，所用秘術是茅山鬼術。
鬼父冷哼一聲：“我自己離開茅山派，他們還有資格把我趕出茅山山門！龍小帝，你今日壞我好事，我會讓你龍家不得安寧的。”
龍小帝腳上動作也不慢，連著踩死四隻黑蛇，轉瞬就到了鬼父麵前。
鬼父身子一卷，身上披著的黑蓑衣飛了出來。
龍小帝伸手抓住黑蓑衣，用力一扯，黑蓑衣隨即碎開，漫天飛舞。
等到散開的蓑衣落地之後，鬼父已經衝出幾米外，紮入茂密的林子裏，沒有了蹤影。
龍小帝長嘯一聲，林野為之震，飛鳥嘎嘎地撲騰翅膀。叫聲剛停下來，龍小帝身體以可見速度坍塌，很快變成了個矮小子，剛剛到我的肩膀。
我忙上前，扶住龍小帝。
龍小帝氣力微弱地問：“怎麼樣，把他嚇跑了吧。我剛剛恢複一些，沒辦法保持正常的身高。他要是不跑，我支撐不了多久的。”
我看著已經平靜下來的林野深處，點點頭說：“您老人家一聲長嘯，狗賊早就嚇跑了。”看著龍小帝的身高和模樣，我忽然感覺，稱呼老人家有些不太合適。
此刻的龍小帝，身高隻到我肩膀。
一張紅臉，肌膚不再是幹枯枯萎，四肢也不是皮包骨，可以支撐自己站立。
看起來倒有點像十幾歲的孩子。
怎麼會這個樣子呢？我不由地皺著眉頭。
龍小帝說：“不用這麼驚訝地看著我。我身體枯萎，是因為修煉秘術。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變成這個樣子，要過一段時間，才會變成大人模樣。”
我心想，見過好多隻大僵屍，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小個僵屍，看起來還挺好玩的，不用長大也蠻好的。
我嘴上卻說：“那我祝賀前輩早已變成大人模樣。”
龍小帝示意我扶著他坐在石壁上，看著四周，問：“這個地方是你的家？看來要換地方調養了？”
我苦笑道：“是我的家，三年前被人放火燒了。你老人家若想住在這裏，明天我就找人把這廟宇搭建起來？”
龍小帝皺眉問：“什麼廟啊？連個神像都沒有？”
我抓抓腦袋，說：“蠱神廟，大火燒起來的時候，神像倒塌，什麼都沒有。”
龍小帝思索了一會兒，點頭說：“行，就在這裏住。我入睡的時候，大概聽到一些話。他們燒了你的家，讓他們重建蠱神廟，理所應當的。你去看看大貓與大狗。”
我乘著大黑傘走上前，撕下大黑狗腦門上的符紙，把大貓放好。貓狗散了一些屍氣，並沒有氣絕身亡的跡象。
我把四周篝火歸攏一些，坐在廟前烤火。
大雪已經停了下來，我烘幹衣服，自己把傷口包紮好，檢查了黑蛇噬咬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弄出毒液，放了些毒血後，心想，右手又多了一個咬痕。
我氣力疲憊，靠著斷牆，躲避著寒風，迷糊地睡了過去。依稀之間，我感覺龍小帝走了過來，拿著那把大黑傘看了一會兒，又悄悄地放了下來，就在四周轉悠，偶爾還能聽到他在歎氣。
整夜我都睡得不太踏實，黑蛇蛇毒在我體內，再加上催動了先天之蟲，腹部也有絞痛感。
我隻能咬牙忍著，迷迷糊糊地背誦著古夢符教我的《太上感應篇》，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算徹底地睡熟。
足足花了一夜的時間，我才解開蛇毒的折磨，先天之蟲再次潛藏起來。我睜開眼睛，地上堆滿了幾隻野兔子，不過兔子的鮮血已經被龍小帝給吸幹了。
天灰蒙蒙地壓著，雪停之後，並沒有放晴的征兆，貴州山區冬天非常漫長而難熬。
我把兔肉烤熟，吃了一隻，精神頭也好了一些。
龍小帝坐在斷牆上，盤腿打坐，一動不動，一張紅臉分外地明顯。
我等了好一會兒，龍小帝才睜開眼睛：“蕭昆侖，你多大年紀了？可曾娶親？要是沒有的話，我可以給你安排一下。”
我忙說：“十六歲，成家的事情，不需前輩操心了。晚輩有幾件事情很迷糊，想請教前輩。昨晚生死之際，無暇發問。”
龍小帝道：“不要文縐縐的，有事情就問。”
我說道：“前輩，你是怎麼睡在青銅棺材裏。你進入那個山洞的時候，可曾見到一具屍骸，應該穿著麻衣紮著頭巾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