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飛踟躕了一會，隨即答應了下來。
空氣中飄散著煙火的氣息，盛夏的青草更是散發著草香。
白靈懿唱過一段祭文之後，道：“兄弟們，這裏便是我們故裏苗疆，你們算是魂歸故裏了。我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請你們在天之靈，要庇佑我們！”
活下來的五毒教眾人陷入痛哭之中。
“大家能活下來，就要堅強地活下去。”白靈懿道。
阿飛道：“五毒教到了最危險的時刻，但是在危險之中，往往伴有機遇。這次，我們要再次離開苗疆，返回烏雲寨……兩年之後，我大哥會帶領我們回來的。你們不用急著回答我，我隻希望你們的勇氣能夠慢慢地回來。我與大哥曾經多次敗在黑煞的手下，但是我們從來沒有被打倒！……”
阿飛滔滔不絕地說了很多話，起初五毒教眾人對阿飛的話，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可當阿飛講起與黑煞交手的經曆後，漸漸地引人入勝，又讓人扼腕歎息。
通過這麼一番話。
阿飛講出了黑煞的特點，以及五毒教眼前的不足之處。
“所以，我認為五毒教接下來應該堅持四個字‘韜光養晦’，在這個過程之中，等到時機、兩年時間並不漫長，很快就會過去的……”阿飛又說了很多。
我走到郭泥邊上，讚許道：“郭泥，沒想到阿飛還挺適合的，他很有大局觀，也很有遠見與策略。他說理之處，極有情感也有實據……我從沒發現阿飛還有這樣的特點。”
郭泥道：“蕭哥，根據我對阿飛的觀察……他看的書很多，知道的知識也很多，所以阿飛是知書達理，通曉世態人情，管一個五毒教對他來說，並不是難事。所以我才敢向你推薦他的……”
我想起在蛇村的時候，阿飛家中的土樓裏，有不少藏書，這些都是阿飛生母陳阿嬌留下來的。
阿飛基本上都讀完了。
我一直覺得阿飛是個哲學家，往往能洞悉事情的真相，一眼便能看中要害。
再看我自己，這些年四處跑動，基本上沒有多讀幾本書，在這一方麵倒是輸給了阿飛了。
我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說道：“我算是找到我沒能好好管理苗疆十三峒與五毒教的原因了。原來我沒有好好地讀書啊。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地讀書的。”
郭泥道：“這天底下有兩種書，一種是有字的書，讀的是過去發生的事情；一種是無字的書。蕭哥你雖然有字的書少，但是你經曆那麼多事情，生死曲折，大起大落，悲歡離散，這些都是無字的書。所以說，你無字書讀得多，也能了解世間的道理的。當然，在讀過無字書後，還是要好好讀一讀有字書的，學習先賢經典，曆史典籍之類的……”
郭泥這番話倒是至理名言啊。
我點點頭：“郭大先生的教誨，弟子蕭昆侖一定銘記於心，我既要讀有字書，也要讀無字書的。”
郭泥掩著嘴笑了起來。
祭拜結束之後，各種食物分散開去，準備的酒水也開始散開了。
眾人帶著悲傷，與酒水為伴。
“大哥，此去關山路遠，你一定要當心……小弟等你的好消息。我不能陪你去大雪山了。”阿飛端著酒碗，一飲而盡。
我大聲笑道：“阿飛，我會有好消息的。你也要把握住機會，任何時候任何人都有追求幸福與美好生活的權利……不要忘記這句話。我也等著你的好消息。”
這一夜，我與阿飛在月光與篝火之中，在密林群山之間，在盛夏螢火蟲漫山飛舞的季節裏，不斷地喝酒，不斷地說著話，好像永遠都說不完一樣。
阿飛很少喝酒，但是這一次喝起來，好像怎麼也喝不醉一樣。
我不知不覺之中就醉了過去，迷迷糊糊地聽到阿飛說：“大哥，明天我就隨他們去烏雲寨了……我一定會把他們練好的……大哥，我舍不得你啊……大哥……”
我醉了過去，早上陽光朗照的時候，我睜開了眼睛，阿飛已經不在我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