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來人冷笑一聲：“好小子，敢這麼對我說話。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蕭大魚嘴巴張開，想奮力地大喊出來，但是卻沒有辦法吼叫出來。
我漸漸感覺出來，蕭大魚的憤怒，並非出於失手被擒，而是對來人本身充滿了極大的仇恨。
我再看了看蕭虎與蕭豹，他們目光死死地盯著來人。
從他們的眼神之中，我知道，這是積累了多年的憤怒與仇恨，而不是剛剛點起來的。
我腦海裏快速思索，能讓蕭大魚如此憤怒的人。
這天底下並不多。
我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
來人是雲山海。
一想到這裏，我的酒全部化成冷汗，整個人一下子就清醒過來。
剛才還有幾絲醉意。
現在整個人完全清醒，一股涼意從我腳底板直衝腦門。
九眼神蟾預言雲山海會重現人間，到時候就會塗炭生靈，造成可怕的迫害。
現在看來，這個預言已經實現了。
我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以這種的場景，遇到雲山海。
九眼神蟾告訴我，終有一日會與雲山海見麵的。
玄女師父決定出去尋找雲山海的時候。
我當時還想，要是明年……不，應該是今年中秋了，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年了。
如果玄女師父沒有找到雲山海的話。
今天中秋就會回來找我的。
而後也會在以後的日子，遇到雲山海的。
誰層料想，在這個大雪飄飛的除夕之夜。雲山海會悄然而至，主動地出現在我背後。
我特別想轉過身來，看一看這個雲山海的樣子。
這個毀滅皇皇之山，而後經由幽冥穀的幽冥之門，進入冥河，又重返人間的人，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可我壓製住了這份好奇。
他隻是站在我背後。
我便能感到強大的壓力。
可我無從感知到他的實力。
我的一切反應和細微動作，都盡在他的眼底之中。我現在可能沒有辦法，與他正麵對峙。
我與雲山海之間，還存在巨大的實力差距。
“你殺不殺我是你的事情！你剛才說，來這裏並非是索取我的性命，現在要殺我！難道你說話就是前後矛盾，跟放屁一樣的嗎？”我故作鎮定，根本就沒有露出半點馬腳。
我不能讓他洞悉出，我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
那來人冷笑一聲：“話總是可以變的。我前一句話，預設的前提是你乖乖告訴玄女的下落，所以不準備殺你。可是，你拒絕了我，所以我也要改變想法。”
我感到一雙深邃幽深的眼睛，牢牢地盯著我。
我整個人開始有些發麻。
他不會遵守自己說的話，想改就改。
那個號稱可以利用血魔之氣來修行的雲山海，那個不站在人族立場的雲山海。
又怎麼會遵守自己所說的話語呢。
由此可見，九眼神蟾對我的提示，還是很有必要的。
我笑道：“這樣吧。我這個人呢，也是擅長變化的。我現在又忽然想告訴你，玄女師父的去向。畢竟你是他的熟人！等我見到玄女師父，她一定不會怪我的。”
來人笑了一聲：“識時務者為俊傑！蕭昆侖，你能做出如此決定。我實在是太開心了。有一點，我希望你清楚。這世上沒有可以欺騙我的。”
“當然，我已經感覺到你我之間，有著強大的差距。你用一根手指頭，就能壓死我！我又怎麼敢欺騙呢！我隻想轉過身來，看著你……透過眼睛，你就該判斷，我有沒有說假話的。”我大聲說道。
空氣忽然變得寂靜起來。
來人並沒有回應我。
我耳邊忽然聽到了沙沙踏雪的聲音。看來來人是自己走動，並沒有讓我轉身。
“蕭昆侖，你既然想跟我正麵對視，那我就成全你。”那來人說道。
沙沙踏雪聲很響亮。
來人走到了我的正麵，隔著半棵樹苗，我看到一張白色的臉，在白雪之中，顯得分外地蒼白。
幽深的雙眸，頗具棱角的臉龐。
是一張很清秀很整潔的臉。
而且非常地俊朗。
我很難把這樣一張臉同九眼神口中的那個，那個雲山海練習起來。
男人能長出這麼一張臉，的確是世所罕見的，幾乎是接近妖邪。
我心中有所感慨，難怪玄女師父會對他念念不忘，想必是少女時代一見傾心，餘生便再也難以忘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