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焱沒有立刻離開天池,跟司空慧蘭一戰受了傷,雖然不是非常嚴重,但還是得休養兩天才行。
畢竟,接下來他要做的事非常重要,必須保持全盛狀態,以應付隨時可能出現的某些變故。
這裏是天池專門給他準備的別院,也隻有到了核心高層這個級別,才會有單門獨戶的別院供居住。別院談不上什麼奢侈,因為天池駐地的建築,都帶有很濃鬱的古風,但卻很幽靜、典雅。
木製的兩層小樓,房門外被一圈青磚壘成的牆,圍出一個一百多平方的小院。
院裏有個小小的橢圓形池塘,裏麵有沒有魚秦焱沒注意看,因為池塘水麵結了一層很厚的冰。
由於天池處於炎黃北方,冬季氣候極其寒冷,晚上氣溫足有零下二三十度,就算白天也在零下十度以上。因此,小院裏不像南方那樣,有各種花草爭奇鬥豔,絕大多數在這種低溫下都會枯萎。
倒是有兩株百年梅樹,在厚厚的積雪中頑強綻放,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香味。
秦焱喝完自己配置的療傷湯藥,在床上運功幾個周天,傷勢明顯恢複了很多,打開手機一看已經是晚上九點。
他走到窗前推開窗子,一股梅香撲麵而來,讓房間裏略微有些沉悶的氣味,頓時為之一清。
與此同時,零下二三十度的寒風也撲了過來,他不由打了個哆嗦。
今天的月色很好,借著月色從窗戶往外看去,發現門口屋簷下放著個保溫盒。顯然,因為療傷耽誤了晚飯時間,司空禦又不方便打擾他療傷,所以派人把飯菜送到門口,於是秦焱趕緊開門拿過保溫盒。
等他把保溫盒拿起來的時候,才發現下麵壓著個紙條,紙條上麵的墨跡早就幹了,上麵是司空禦寫的一行字:秦焱,我不知道你和慧蘭之間發生了什麼,但自從回來之後,她就有點魂不守舍,沒吃幾口飯就去了荷香亭。
隨手把紙條丟進垃圾桶,他趕緊打開保溫盒,三下五除二,把食盒裏的所有飯菜一掃而空。
“她魂不守舍管我什麼事?”
吃完飯,拿了跟牙簽一邊剔牙,一邊愜意的躺在床上,秦焱心不在焉的想著。
今天下午說完那番話,他就一個人回住處了。
之所以要強吻她,其實就是一種警告,並讓她認清事實,讓她知道她在自己眼裏,並沒有那麼強大。
這個女人太過於要強了,根本接受不了失敗,自己一次又一次贏她,恐怕她做夢都想戰勝自己吧?
可自己哪有那麼多時間,天天陪她玩這種無聊遊戲?
這一次,就是要徹底撕碎她的自尊心,讓她以後再也不找自己麻煩。
秦焱躺了一會,不知怎麼就想到下午那一段。
“又抓又踢又打又咬,嘿嘿……還真夠火辣的,有味道。”
“她體內那種能量耗盡,反噬肯定比上次對付鏡塵時強烈,應該受了內傷。”
“要不要去看看呢?
“算了,跟個女人較什麼勁?何況還是宗主的孫女。”
想到這裏秦焱從床上翻下來,披了件外套向別院外走去。
夜裏零下三十度的低溫,換做一般人像這樣,隻穿件秋衣和外套,非得被活活凍僵了不可。但秦焱不是普通人,甚至不需要調動真氣,多年來通過內氣打磨出的強悍體質,就足以承受這種低溫。
當然,能夠承受低溫不代表不覺得冷,就好像一刀砍在身上,砍不破皮膚但是會覺得痛一樣。
沿著被門內弟子清掃幹淨的石板路,秦焱用力搓著手有點哆嗦的,也沒興趣看周圍的景致。
因為溫度太低積雪不融,四周的地麵和寒帶植物,都披上了一層厚厚銀裝。今晚的月色很不錯,銀色月華從天而降灑落在積雪上,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那是一種讓人覺得驚豔的美。
荷香亭。
位於後山的一處亭子,由於後山都是門派核心居住,很少有人會來,特別是寒氣刺骨的冬夜。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左右,寒氣逼人,可是卻有個人坐在亭子裏。
亭子中央的石桌上,放著一盞昏黃的油燈,燈是司空禦親自送來的,另外還有一套茶具和熱水壺。隻是,茶具裏的茶水早已冰冷,卻絲毫沒有動過的痕跡,司空慧蘭從坐下來到現在,就沒有移動過位置。
亭子四周有木製的椅子圍了一圈,她就坐在那上麵,目光聚焦在東南側,那裏是一片被積雪覆蓋的梅林。
紅梅。
白梅。
黃梅。
不同品種的梅樹,在冰冷刺骨的環境裏爭奇鬥豔,離著老遠就能嗅到香氣。
“爺爺,我想單獨呆一會。”
她沒有轉頭,隻因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
沒有人回答她,她也索性繼續坐著,她聽到倒水的聲音,隱約聞了清新的茶香,然後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端到麵前。
正準備拒絕的時候,她突然發現端茶的手,一點也不顯得蒼老,於是條件反射的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