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吉愣了一下，然後滿臉詫異地轉頭望向巴讓，看那意思他似乎並不清楚當年發生的事情。當然，這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這個巴吉目測也就二十歲剛出頭，2000年的時候他還是個沒上學的小孩，很可能都不記事。
我也隨著巴吉的目光一起望向巴讓，而讓我意外的是，巴讓也皺起了眉，臉上同樣露出詫異的神情。
“我承認，為了雪山裏的古城寶藏，我確實做過一些見不得光的事，但我從來沒有製造什麼車禍，隻是讓一些人進到山裏，再遇到山難，用這辦法不讓他們下來。”巴讓回答道。
“你確定？”我懷疑道。
“確定！除非……”
“除非什麼？”林靈搶著話問道。
“除非是你記錯了，人不是車禍死的。因為兩千年的時候，我遇到了一隊人，說是來做科研的，說要研究什麼雪山生態。我記得當時領隊的是一對夫妻，但叫什麼我不記得了。當時他們需要有人做向導，是我兒子帶他們進的山，也一直監視他們。後來感覺他們目的有點不單純，所以我就讓我兒子在他們的登山設備上做了點手腳。”巴讓回避著我的目光說道，語氣中明顯能聽出悔意。
“後來他們人呢？”林靈追問道。
“大部分都遇到山難死了，有幾個被搜救隊救下來了，後來也沒見他們再到雪山來。”巴讓回答道。
“那對夫妻領隊呢？”林靈問。
“可能死在山裏了吧，當時我的腿腳已經不靈便了，肯定不能進山看情況，也不知道搜救隊到底救下來幾個。”巴讓回答道。
林靈緊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後拿起背包，在裏麵翻找了起來。
巴家的那些手下們頓時一個個都緊張了起來，有的人幹脆直接掏出槍來。
我一見這情況連忙舉起兩手道：“別緊張，我們沒有武器，她隻是在……在拿照片！”
因為我翻看過林靈的背包，所以自然能猜到林靈接下來想要做的是什麼。而事實也跟我想的一樣，林靈果然從背包裏拿出了她的錢夾子，又從裏麵拿出了一張合影。
“你看一下，這照片上的人是不是那對做科研的夫妻。”林靈拿起照片衝巴讓示意道。
巴吉衝手下人使了個眼色，一個人立刻跑過來拿了照片，跑回去遞給巴讓。
巴讓拿著照片看了一眼，臉色頓時變了，眉心也皺成了一個大疙瘩。
“是她們嗎？”林靈追問道。
巴讓慢慢放下了照片，猶豫了好一會才抬起頭望向林靈道：“是他們。這些年，所有那些因為我的貪婪而死在雪山上的人，他們的臉總會出現在我的夢裏，我記得她們每一個人。他倆……這兩個人是你的……是你的父母嗎？”
林靈緊咬著牙，衝巴讓點了點頭。
我就站在她旁邊，所以能清楚地看到林靈眼裏的憤恨。她的拳頭也攥得緊緊，並因為用力過猛而不停地顫抖著。我說過無論林靈做出什麼決定，我都不會阻止她，所以我什麼都沒說，隻是陪在她身邊，如果她打算衝上去跟巴讓拚命，那我也會豁出命去幫他擋住所有試圖阻止她的人。
我這邊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林靈卻並沒有真得衝上去，而且她臉上的怒意還漸漸消退了，原本緊緊攥著的拳頭都慢慢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