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在這兒說。”張慧在沙發上坐下來，“你也坐。”
他們家，一向尊重個人意願，不會強迫孩子按照父母的要求走。母親現在這樣凝重的神情，蘇慕大概能猜到她會說什麼。
關於他跟金武。
母親大概不知道具體他們兩人是什麼關係，但他知道，金武還不算涉入其中。
蘇慕並沒有坐下而是走向房間，看了一眼仍在睡著的金燦，將房門帶上。
走過來，與母親麵對麵而坐。
“蘇慕，咱們家沒有強迫你做過任何事，對嗎？”
“是。”
張慧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她不是一個保守頑固的母親，常年在海外工作，也算見過世麵，但她還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孩子可能是一個同性戀者。
蘇慕今年二十六，在跟關悅欣在一起之前，從沒交過女朋友，她也問了他好幾次，但蘇慕沉默內向，小時候又一直不在父母身旁，所以即便是她也不能問出什麼事來。
她以前也曾問過他，是不是不喜歡女孩兒，蘇慕的回答是，沒有，隻是想以學業為重。
除了不交女朋友，他確實是個優秀的孩子，所以她也沒大過問。而且後來，他也跟關悅欣談戀愛了，她就更加放心。
昨晚關悅欣喝了不少酒，然後找到她跟她說，蘇慕要跟她分手。
關悅欣喝多了不是很能交談，但哭著說兩人分手的原因是因為，蘇慕跟金武好上了，蘇慕不喜歡女孩兒。
當時她還安慰說，蘇慕跟金武隻是師兄弟，讓她別胡思亂想。
關悅欣說，不是，蘇慕麵對女孩兒時，身體連反應都沒有，從來不會讓她在他公寓留宿，但他今晚帶金武回公寓了……兩人抱在一起，她看見了。
張慧知道蘇慕最近跟關悅欣感情出了一些問題，但原因是金武，這不可能吧。
但張慧一夜沒睡著。
思前想後，以前就知道蘇慕跟武館的二師兄特別好，也常聽蘇慕再電話裏說起了金武，但後來卻一次也沒再說過。
蘇慕跟女孩子交往也顯得心不從力，以前她都說是因為蘇慕性格的關係，這孩子不大喜歡跟人熱絡。
忽然想起元旦那天見到跟金武呆在一起的蘇慕，張慧忽然心一涼，感覺關悅欣說的話，幾乎能對號入座。蘇慕對金武是跟別人不大一樣，她都能看得出他有種莫名的喜悅與期待。
如果這是真的……
張慧看著兒子，對於接下來自己要問的問題，她也有些於心不忍。
怕傷了孩子的自尊還有他刻意隱藏的秘密。
“蘇慕，從你小時候開始媽給你的關心就不夠，現在管你這些，或許你會覺得反感。”
“不會，您跟爸都是職責所在我從來不抱怨。”雖然父母從小不在身旁，但他一直打心底敬愛自己的父母，因為他們都是優秀的軍人。
“我一直都覺得，你是個好兒子。”張慧語重心長說著，“今天所問你的問題，也不是要給你施加壓力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你跟悅欣真的不能繼續好下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