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意進了樓,實則藏在一邊,看著他們。
任月在前麵走著,那個中年女人,在她後麵走著,邁著小碎步,態度恭敬,就像是保姆,難道是我眼花,那個來到我的病床前,吵著嚷著要殺我的人,難道不是她?
還是我記錯了?
不,我沒有記錯,但是她,為什麼會跟著顧冥的師妹一起出現呢?
我忽然想了起來,啊!對了,任月不是說,有個女人,想當神婆,要見她死去的兒子嗎,那麼這樣就可以對上號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坐到了床上,從網上買的葡萄酒到了。
我買的是純度很高的拜純,喝了一口,卻發現這東西的酒精度數比我想象得要高,果然,掃了一眼,居然是15度。
我鼓足勇氣,翻看了了一下我母親的筆記本。
上麵寫著,有心栽的花,那花往往是不會開的。
哦。喝了一點兒小酒,我躺在了床上,心想,這麼累,幹脆就休息一會兒。
此時,我覺得有人在撓我的鼻子,睜開眼睛,是白無常。
“你幹什麼啊?”我迷瞪著。
“我是想跟你說,有個神婆,招魂的故事,哦,這個神婆,你也認識。“
“我認識?“
我不解的坐了起來。
“你忘記了,你這具身體的主人是怎麼死的?就是這具身體主人的男友的母親。“
聽起來真拗口,不過這真是……
她居然做神婆了?難以想象。
一個母親如此愛自己的兒子,估計做出這種事來也不足為奇。
“那麼,然後呢?”
“她的兒子在枉死城,怎麼能由她招出來?如果能招出來,那是有級別的人才能幹的事。”白無常笑著。
“等等!”我忽然想起了什麼,道:“任月是不是也知道這件事?”
“她不知道吧。她不知道你和她的過節。”
“不是。”我知道是白無常誤解了我的意思,搖頭道:“我是說,她知道對方根本就見不到自己的兒子,對吧?”
“這個……”白無常似乎也是剛剛恍然大悟,道:“你怎麼這麼聰明呢!”
不是我聰明,而是這個問題一想就能想出來的,隻是大家都忽略了。
“那麼,任月明知道她永遠都可能見不到自己的兒子,為什麼還要留她在身邊呢?“我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我說,你不要做傻事。”白無常阻止我,道。
“算了。”我本來想找任月,但是想想這件事其實跟我也沒有關係,還是手不要那麼長,不管了。
“大概是為了錢吧。好像學習做神婆,是要錢的,而且還是價格不菲。“
哎,這個人人眼裏都是錢的時代。
“算了,我先走了,你這個小妮子,還蠻有意思的。”白無常點了點我,道:“沒想到,你比我想得更聰明。”
“咦,這是什麼?”白無常看見我枕頭邊上我母親的日記本。
“你別看!”
我想奪回我母親的日記本,但是已經晚了。
白無常翻閱著日記本,道:“挺有意思的,你母親看起來倒像一個徹徹底底的神婆。對了你母親叫什麼名字?”
“我母親叫蘇澤。”
“蘇澤?你不是跟你父親姓的嗎?”
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就搖了搖頭。
白無常把日記本還給我,我就抱起了日記本,牢牢的抱著,生怕有人把它給拿走了,這畢竟是我母親在這個世界上,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了。
公務員的報名通過了,接下來就是要準備考試。
周日,我買了鮮花,去人民公墓,拜祭一個人。
沒錯,就是我自己。
這種自己給自己上墳的感覺,不要太奇怪。
我在自己的墓碑前,放下了鮮花,卻看到一個穿著黑色衣服,憔悴的女人,在一旁站著,我的心一顫,是姨媽。
她有點悲傷的看著我,我也看著她,最終我朝她走過去,恭敬的道:“姨媽對吧?”
“哦,我見過你。你是蘇夜的同學吧。”姨媽還能記得我。
“嗯,我來看看她。您不要太傷心了。畢竟人死不能複生。“
我用爛俗的話,安慰著眼前不一定是為了我傷心的人。
姨媽歎口氣,道:“雖然蘇夜這個孩子不討人喜歡,但是好歹也有幾分感情。畢竟血濃於水。不過,我居然連一塊墓地都買不起,還要勞煩別人送,真是覺得自己算是白活了。“
“送的?是顧冥嗎?”
他不是用冥幣換走了洪磊結婚時候的份子錢說要給我買墓地?
“對啊,一個姓顧的,我也不知道名字。”姨媽擦著眼淚。
“他是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察。”我淡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