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從任何角度,我都看不到他的臉,我都懷疑了,這個人是不是根本就沒有臉。
“你真的想看我的樣子?”他冷冷的問道。
“想。”
說著,他拉下了自己鬥篷上的帽子,沒有臉!
在常人隻有臉的地方,是一片模糊和空洞,我尖叫了一聲,醒了。
天亮了,這麼說,我睡了一天一夜?
“顧冥,求求你,來找我,求求你。”我在心裏默念著。
我在井底聽到有人走來的聲音,用著不是本市的口音說笑著,應該是建築工人,我試圖大叫,但是,機器的轟鳴聲,掩蓋了我的叫聲。
他們沒有聽到,然後聲音消失了,這個地方又恢複了死寂。
我覺得體溫在下降,越來越餓,越來越無力,這個時候我才體會到那個惡魔說的,要多吃一點才不會餓是什麼意思了。
夜晚又來臨了。
我知道自己又會做惡夢。
我看到一個人正在往井裏窺視,我剛要叫出來,卻看到那個人歎息著,把自己的頭顱給一把摘了下來!
我驚叫一聲,再次從噩夢中醒來,人在電解質紊亂的時候,會發各種噩夢,顯然,我的身體在告急。
我會死在這裏嗎?
“如果你答應我的要求,那麼我就會讓你擁有特別的能力,背棄你所謂的命運吧,你也可以不用遵循,不用在三年之後死。”
“你讓我答應你什麼?”我勉強自己睜著眼睛,躲避著這井底的小飛蟲,我甚至都不知道眼前和我談條件的人,是我的夢還是真人。
“擁有操控鬼魂的能力,為我服務,拋棄你的顧冥,你在這個世界上,會擁有你想要的一切,權力,地位,名譽,金錢,美貌,你想要的任何生活!“
“那麼,我的愛情呢?”
我問出了這麼一句話,對方不言語了,我認為這是我的夢,又問了一遍:“我的愛情呢?”
迷迷糊糊,筋疲力盡當中,我甚至不知道我有沒有答應對方的條件,就昏睡了過去。
當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裏了。
旁邊,顧冥擔憂的看著我,給我弄了弄被子,道:“你一直都在說胡話。”
“我說了什麼?”我嚇了一跳,如果我說出暗戀顧冥的事呢?
“不,你說,凶手是那三個!後來又說,你沒有臉,或者是,我的愛情呢?你做了很多惡夢吧?”顧冥道。
“沒錯。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我以為你回家了,但是沒有想到你會出事。”顧冥道:“還是白無常告訴我你出事的消息的。另外,這個地址,是誰給你的?”
他從口袋裏掏出了那張皺皺巴巴的紙條。
“你們發現屍體了?”我問道。
“屍體?我們在那個地方沒有發現屍體,但是從地板上檢測出了血液反應,你到那裏去幹什麼?”
“你聽我說,我看到凶手是誰了。顧冥,你也知道的吧?凶手是那三個!……少年!”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我不會相信,三個不到十八歲的少年會如此的殘忍。
“這個別墅的主人,是一個民營企業主,他已經失蹤了很久,大家以為他拖欠工人工資跑路了……”
“不還有一個女人!”我在臥室裏看到的是並排的兩個人頭。
“據說,他和一個女人有不正當的關係,但是這個女人的丈夫報案說,他的妻子也失蹤了,旁人都以為是這兩個人私奔了。”
“但其實他們都是死了……”
“這地址,究竟是誰給你的?”顧冥再次問了一遍。
“是……那個人……”
“他可真夠熱心的。”顧冥笑了起來,把紙條折疊起來,道:“那他有沒有跟你說什麼,或者說,跟你提什麼條件?”
“我甚至不記得我答應過他什麼。或者是沒有答應。”
在井底下的我,等待救援的過程中,精神已經將近崩潰,連這個都記不清了。
顧冥笑了,他似乎對這個並不上心,把一個東西遞給我。
是那個銀色的手指套。
“當年我年少氣盛,一門心思斬妖除邪,當時把對方的食指給切掉,他說過不會放過我,果然是不會放過我。”
“那他是人嗎?”我回憶起在似乎是在夢裏,但又不像是夢裏,那空洞而且模糊的臉,沒有臉,就是一個黑洞。這個樣子,不是人類吧?
“以前我和他交手的時候,他的確是人類。但是已經是半人半妖的人了。那個時候,我和他交手,用劍傷了他,切了他的食指,而且用三昧真火燒了他長久以來用邪術保養的臉龐。所以,你會看到他沒有臉。”
顧冥繼續補充:“因為他沒有臉,所以才不以真麵目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