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他的話說,好嘛,一魚竿下去,勾住了一袋子屍塊,換誰都會嚇個半死。
在河水裏搜索完畢了,技術人員還清點了一下塑料袋的數量,讓我一陣惡寒。
我對顧冥問道:“顧冥,你說,這些都是屍塊了,還能縫起來嗎?”
迷信的說法,死無全屍,那可是最淒慘的死法了。一般人都不會這麼缺德。
“能吧,就看技術了。”
我哭笑不得,點點頭,我是聽說過有這種手藝的,但是這真的不是一般人幹的活兒。
收集了各種證言和資料,我們回到警局,就是要開會確定偵查方向,然後等待技術科室的檢驗結果。
這也是惡性案件,正開著會呢,火警居然響了。
顧冥和我對視一眼,他腿長,第一個衝了出去。
起火的居然是鑒證科。
當然已經被撲滅了,漂亮的女法醫拿著一個滅火劑驚魂未定,她道:“嚇死我了,我剛把結果錄入電腦,剛打印出來,就著火了。”
小丁說:“我就說,設施太陳舊了,電腦打印機也都該換了。”
“不是打印機,也不是電腦。”顧冥拿起那燒了一半的材料,道。
小丁卻趕緊上去捂住了顧冥的嘴巴,拉著他就走。
顧冥手裏緊緊的握著那燒了半份的材料,當然是這個屍塊的檢驗報告,來自女性,年齡35到40歲之間,殺死後被分屍。
難道這是來自於鬼魂的怨念?
走到僻靜處,小丁才放開了顧冥,道:“顧冥,你就行行好吧,你整天這麼神叨,我都怕了你了。”
“我哪裏神叨了。再說了,這案子也沒破啊。如果用神婆可以破案,那麼就用神婆神漢妖魔鬼怪,我們的主要目的是破案嘛。”
小丁都無語了,道:“我不管你了!到時候領導對你有意見別怪我。”
他徑直走掉了。
顧冥看他走掉,才說道:“那個鬼一定是要告訴我們什麼。”
真的是女鬼嗎?還是說?
確定死者身份的工作緊鑼密鼓的進行著。
晚上,我有點無聊了,趁著顧冥在書房裏奮筆疾書打字,我就直接到他的書架上找書看,找到了一本有關於佛教傳說的書,到自己房間裏看了起來。
顧冥對我這種行為沒有發表過任何意見,熟視無睹,這樣大概就是一種默認甚至是縱容了吧,人都是這樣,一步一步的被慣壞的。
我翻看了一會兒,看到裏麵的手印部分,很像顧冥曾經用過的,但是看圖又是極其繁瑣,看著看著困意來了,把書往枕頭邊上一放,就睡著了。
我不是在床上睡著了嗎?怎麼會在法醫的解剖室裏?
我走了過去,看到解剖台上,躺著一具女屍。
這女屍栩栩如生,但是在慘白的燈光下,卻能看到一道一道的印記,沒錯,是被針線縫合過的痕跡。
我怎麼做這種夢?
一定是最近精神太緊張了,我搖搖頭,準備往回走,冷不丁那女屍在台上睜開了眼睛,大聲喊道:“心肝!”
冷不丁被她這麼一喊,我從夢中醒來了,原來是我不知不覺的把被子給蹬掉了,怪不得全身都在發冷。
那女屍喊著“心肝”是什麼意思?
難道她死了,成這樣了,還在惦記自己的小情人?想不明白。
下床準備給自己倒杯水,卻發現顧冥的書房裏還亮著燈。
推門走了進去,顧冥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睡著的顧冥看起來軟萌得很,讓人想揉一揉他的頭發。
我拉過躺椅上的毯子,輕輕的蓋在他的身上。
電腦上是他做的案件分析,我輕點了保存鍵。
顧冥含混不清的說著什麼夢話,想聽又聽不清楚。
湊近了想聽了,他又不說了,隻好悻悻的往回走。
“蘇夜……”
“我在呢。”
回頭,卻發現他依舊是在說夢話。
說夢話就說夢話,幹嘛要叫我的名字?
這家夥,如果在這裏趴一晚上,第二天起床估計會腰酸背痛吧。
要不,還是把他喊起來?
“顧冥,顧冥,醒醒了,醒醒。”我推著他。
“唔。”他醒了,瞪著迷離的眼睛看著我,道:“啊,你怎麼在這裏?啊,我怎麼睡著了。”
“你去床上睡吧,要不然會著涼的。”我說道。
“啊,謝謝你啊。我這就洗刷上床。”顧冥伸了個懶腰,然後對我說。
“這麼晚了,還是在做案例分析啊?”
“是啊。”他道。
我想問,剛才他在夢裏叫我的名字,一定是夢到了什麼東西,但是他是夢到了什麼呢,猶豫著要不要問他,但是想想,還是算了,萬一隻是我聽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