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我,道:“你身上的傷,還真的多,除了你脖子上那個,你背上還有一個。身上還有鞭子的傷。”
“你看了?”我瞪起眼睛。
“瞧你說的,是護士說的好嗎?我哪裏有那麼無聊?”白無常起身:“我一年24小時,節假日無休,我想趁著個機會,磨洋工啊。要不然就被顧冥那個家夥,直接趕去工作。”
“弄了半天,你來看我,就是為了磨洋工?”
“你還有雙休日,我呢,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唉,人和人不能比啊,也不對,我不是人。”
這個時候護士走進來了,遞給我一支體溫表,道:“27床試一下體溫。”
白無常道:“我得趕緊走了,要不然顧冥看不見我,會罵人的。”
說著,他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我歎了口氣,把體溫表夾在腋下。
我試圖對護士和醫生解釋我並沒有什麼事,但是他們依舊是拖著我,似乎是要從我身上多榨點錢一般,拖著我去拍了片子,和做了CT,確定沒有骨折和腦震蕩,才送我回了病房。
我回到病房的時候,顧冥已經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等了。
我試圖從推床上跳下來,被他攔住了,道:“你躺著吧,我一個人能搬動你。”
後麵的小護士撲哧一聲笑了,我明白過來,那護士究竟是為了什麼笑的,我不禁紅了臉。
顧冥果然是把我抱到病床上的,雖然我解釋我自己可以爬上床。
對床的那女人不無羨慕的說:“還是小夫妻好啊,多恩愛。”
“我……這……”
明明不是……但是這種詭異的感覺……
“你跟我來一下。”護士走進來,把顧冥叫走了。
對床新來的中年婦女道:“剛結婚呢?”
“啊,不是,那……”怎麼說呢,是說是還是說不是?
“唉,現在的男人都懂得浪漫了,不像我那老頭子就知道板著臉。”
顧冥也是一直都板著臉啊。
“他也一直都板著臉啊。”我不禁道。
“雖然板著臉,我都看出來了,人家那叫害羞!”
哪裏害羞了,我怎麼沒有看出來?反而是我自己害羞了。
顧冥拿著一堆藥過來了,道:“醫生說你沒有多大事,就是你身上的傷需要經常抹藥,我就把藥給你拿來了。”
一個塑料袋的藥,這些黑心醫生這能訛錢。
“好吧。”我苦著臉。
“護士說最好記住要抹,免得留下疤。她說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哦,也是,我又沒有什麼情況,在這裏也是占用人家一個床位。
“那邊怎麼樣了?”我問道。
“搜到的女人都已經解救了,但是那個地方是怎麼被建立起來的,還是一個謎,另外,我們也聯合當地的警方,在詢問那些女人是通過何種途徑被送到那裏的,另外。”他壓低聲音,道:“那些人頭的事,我都沒有說,我覺得,從人頭裏能找到一些線索。”
對啊,涉及到怪力亂神,這案子肯定被壓下去,但是顧冥就是這麼較真。
“你睡吧,我去走廊上躺一夜。”
他說著要走。
“等一下,小夥子!“
對床的中年婦女把顧冥叫住了,道:“這裏有折疊床,是我老公帶來的,他今晚夜班不來,你就用吧。”
“這合適嗎?”顧冥道。
“怎麼不合適?”中年婦女說:“你都來伺候老婆了,是個好男人,應該給的。”
顧冥語塞,看了我一眼,道:“如果需要我就叫我。”
他扛著折疊床,就走出了門。
我歎口氣,還是掀開了床上的被子,下了床去,看見顧冥正同其他的陪床者一般坐在折疊床上做思想者狀。
“你怎麼出來了?”他站起來看著我。
“你忘記一件事了。”
“啊?我忘記什麼了?”
“你沒有帶被子。你真的打算就這麼在走廊上受一晚上的穿堂風?我去問問護士有沒有被子或者是附近有沒有被子賣。“
顧冥笑起來了,道:“你不說我都忘記了,還有被子這件事。我身體強壯,一晚上不要緊的。”
“我把你的被子給你吧,我讓護士小姐再給我一床。”
“這醫院裏不允許給病人家屬被子吧。”顧冥道:“他們都是消毒好了的,也不合適。我還是讓白無常給我帶一床。”他掏出手機:“不知道他現在跑到哪裏去了。”
“看你們倆,不如睡一張床,用同一個被子咯。省下一床被子錢。”
顧冥後麵的陪床的大哥在起哄。
顧冥沒有說話,他很尷尬,拿著手機的手也停住了。
白無常抱著被子枕頭一堆東西,在走廊盡頭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