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我的心裏抽痛了一下，就像也是被鞭子打了，我想上去擁抱他，但是礙於我這血淋淋的手，是怎麼都不敢。
我隻得開口，道：“小旅店的夫妻，本來也是販賣人口的人，是我親眼所見，被無臉男殺死的。那吳老三，應該是被吸血蝙蝠殺死的吧。我也不知道，因為我已經被困在這裏有些時日了。”
顧冥抬起頭，點了點頭，道：“哦。”
從他的臉上我看不清是悲是喜。
但是聯係到無臉男的那些話，我都覺得心驚肉跳。
本來得到他，就像是我的一場夢，我生怕，我這個樣子，他就不愛我了。
見識過人間感情的脆弱，我實在無法像任月那般自私狂妄，無法無天。
顧冥什麼都沒有說，他隻是往前走了幾步，看了看那在山坡下麵的人頭骨，歎了口氣，道：“我本來追查到了萬深造這一步，對任月有所懷疑，但是沒有想到，是她搞出來的，她明明是茅山的女弟子，為什麼會做出這樣恐怖的事。”
我覺得自己聲音幹澀，道：“如果被你查到，那麼你會對任月怎麼樣？”
“當然是按照法律來，按照陽間的法律，按照陰間的法律，我不能因為私情就褻瀆法律。”
這是平等王的答案吧，他們果然是父子。
“隻是，任月那件事怎麼辦？她這麼一死，我就成了嫌疑犯了不是？”
所以我才到這裏來，想要追查事情的真相的。
白無常看了看地上的屍體，然後道：“不如這樣，顧少，我造個假人出來冒充任月，怎麼樣？這大概是唯一的辦法了吧。”
黑無常也看著地上的屍體，他的手掌中噴出了一陣火焰，那屍體被燒成了灰燼。
顧冥看著燃起的三昧真火，眼睛裏有小火苗在閃爍著。
我有點心虛，不知道他同意不同意這個辦法。
最後，他還是點頭了。
“任月的屍體還在冥府，黑白無常，你們想辦法，找個聽話的鬼差入體，暫時冒充一段時間就好。”
這是……又一次假公濟私？
我感激的看向顧冥。
他慢悠悠的說：”走吧。“
這一行人當中，隻有我一個，是人。
因為見到了顧冥，我陡然放鬆下來，覺得渾身肌肉酸痛，怎麼都走不動了。
還是顧冥把我扶著上了車。
陝西這個地方，滿地方都是黃沙。
顧冥看著窗外，一邊走一邊說：“這個地方是古老的黃帝和蚩尤之戰的地方，那個地方，大概是有傳說中的殷商墓。”
我看著窗外的一座仿古建築博物館上的鳳凰圖騰，沉默不語。
晚上，我們在一家旅館安頓下來。
我洗幹淨了自己，疲憊的在床上躺了下來，這個時候，感覺到渾身都在疼。
到底是人的身體，如果是像黑白無常那樣，就好了。
我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顧冥就在隔壁，所以我很安心，在睡夢中，我把鈴鐺緊緊的捂著。
在半夜裏，我忽然被口渴弄醒。下了床，灌了自己兩大杯子水，但是依舊不解渴，走過洗手間的鏡子，借著燈光，看到自己的一雙眼睛都在泛著可怕的紅色。
我披上了衣服，推開了門，半夜這個時候，賓館裏也沒有什麼人。
我一直走了好幾層，走到了前台的位置，前台似乎在偷懶，在位置上也沒有人。
我走到大門外，感覺自己是個女鬼，偶爾有一隻流浪貓跑了過去，瞪著圓溜溜的在黑夜中發光的眼睛看著我，我一手抓著流浪貓，一手對準了它的喉嚨。
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手上已經被貓抓了好幾道，而前台的工作人員似乎也睡醒了，正打開了賓館的大門朝外麵張望，他大概是以為遇到鬼了吧。
我一哆嗦，扔了那掙紮的流浪貓，自己扯了扯衣服，慌張的跑到了樓上來。
洗手間裏，我的雙眼的紅色消退了些，剛才我大概是吸了一些血，所以嘴角還殘留著血跡，整個人就像是女吸血鬼一般恐怖。
該怎麼辦？
本來以為不會有什麼作用，誰知道把蝙蝠精的內丹吞了，自己居然也變成了這樣。
顧冥就在隔壁，可我不敢對他說。
如果我真的變成了怪物的話，那該怎麼辦呢？
“你怎麼了？”
我正在擦拭著嘴角的血，忽然一個聲音飄來，讓我一愣怔，這不是顧冥，又是誰？
他不會是剛才看到我吸了那隻流浪貓的血了吧？
我的心裏在撲通撲通的打鼓。
“我……”
我無法說什麼，上去抱住了他。
他也摟住了我。
我也不問這個時候，他為何會出現在我的房間裏。
我們擁抱了大概五分鍾，我才放下了他，我顫抖著說：“任月給我吃了蝙蝠精的內丹，我剛才……我想吸血，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