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又進來了……”
浴缸裏滑溜溜的,想站又站不住,想蹲又蹲不下。
我把手裏的浴袍揉了揉,扔到一邊的掛鉤上,道:“我實在是怕你想我……”
“你這家夥!”
他的臉上,此時又是一副很大的表情,但不是眉毛被嚇飛,而是憋住了笑意,雙手摁住了我的腰,讓我順勢往下一坐,道:“你怕得很有道理。”
聽他說些情話,還真是難得,平日裏就算是看他的眼神也能交流許多內容,也省了許多話說,說的話都是幹巴巴的正事,好像多年的老夫老妻一般。他不說,我也不問,低頭吃飯,抬頭看他,忍不住想他心裏在想什麼,或者是忍不住看了幾眼,就想起什麼別的事麵紅耳赤,此時,還真的需要我主動,他才會想在這個時候給我一些回應嗎?
“我隻是怕你太累了。你畢竟也是剛受過傷。”
“嗯。”
折騰完了,我懶洋洋的把自己擦幹淨,懶洋洋的鑽進被窩裏。
鴨絨被軟綿綿的,讓人簡直就要粘在床上。
天色暗了下來,我也成功的度過了一個沒有失眠的夜晚。
我睡著了,睡得很是香甜,在夢裏,我破天荒的夢到了我的母親,在我八歲之前的樣子,握著我的手,陪著我玩秋千,秋千一搖一晃的,我站在秋千上咯咯的笑,陽光也不錯。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顧冥已經走了,隻在床頭留下了一張紙條讓我好好休息,會替我請假的。
此時,我坐在梳妝台前,細細的梳著頭發。
天上,淅淅瀝瀝的下著雨,我起身,準備把開著通風的窗戶給關上,卻一眼看到樓下站著一個人影。
我往下看,她往上看,我們正好來了一個對眼。
她的樣子我沒有見過,我當然也不認識這個女人,但是那眼神裏的憤怒和妒忌,卻讓我不寒而栗。
我猛地想到這個女人是誰,也忍不住大叫起來:“任月!“
我這麼一叫,她轉身就走。
我拿了鑰匙,飛也似的跑下樓去,原先她站的地方,哪裏有人在,隻是留下一個又一個的腳印,她似乎是在濕泥地裏站過,所以這一個一個的腳印上,都是泥。
但是隻這一麵,我就記住了她的樣子。
我找不到她,隻得上樓,去了警局,拜托畫像專業人員,把對方的畫像給畫了出來。
他們不知道我要畫像做什麼,但是被我支支吾吾過去了。
這個事,可不該讓別人知道。
我捏著畫像,路過顧冥的辦公室裏,顧冥大概是在辦公室裏忙碌著。
我抬手想敲門,告訴他這件事,但是想了想,還是算了。
或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又或者,先把任月找到再說。
我到了院子裏,召喚了白無常來,把任月的畫像遞給了他。
在某種意義上,白無常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
“你說這個女人是任月?”他指著畫像問。
他的眼神裏透著疑惑,道:“你怎麼確定她是任月的?你就見她一麵,一眼?”
“一眼就夠了。”
一眼就能看透對方的靈魂,就夠了。
“這件事,你跟顧少說了沒有?”他把畫像折了折,放在袖子裏。
“沒有。”我搖頭。
“為什麼啊?”
“先找到任月再說。我想自己去解決這件事。”
白無常楞了一下,道:“好。”
他嘴碎的毛病又犯了,道:“但是我始終覺得,這件事你得讓顧少知道。畢竟,如果你說的話是真的,那麼任月,這就不是一個爭風吃醋的簡單問題了。”
人要是往下墮落,很容易的,無非就是一念之間的事。
其實我不想讓顧冥知道這件事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就是我想自己去解決我跟任月之間的恩怨。
不管這件事因何而起,她變成了無臉男的爪牙,總是不爭的事實。
心事重重,拿了餐盤到了餐廳。
就有人過來了,我抬頭看了看,一個不認識的人,坐了過來。
以為是剛進來的同事,我也不以為然,往旁邊挪動了些,隻聽他壓低聲音道:“你在找任月?”
聽到他的聲音,我渾身毛骨悚然起來。
是他,他什麼時候到這裏的,這張臉是怎麼回事?
“沒錯,我是在找她。”冷冷的把湯匙扔到碗筷裏,看著對方:“怎麼你有她的下落?”
“有。”
“不用了,我已經讓白無常去追查她的下落了。”我嘴上這麼說,但是手上暗暗的蓄了力,一把抓向對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