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厲害,一支廢掉的鋼筆。
我抱起胳膊,欲言又止。
算了,還是回家再說吧。
把車停在小區的停車位,我們就下車了,我看著顧冥,道:“不用把蝙蝠屍體給扔掉嗎?”
他剛才就把蝙蝠的屍體塞到後備箱裏,而不是隨手丟棄,他要幹嘛?
他衝我眨眨眼,道:“我有用。”
不解的望了他一會兒,然後放棄了繼續詢問的衝動。
進門,把外套掛在衣帽架上,然後向著正在脫衣服的顧冥伸手,道:“該還給我了吧。”
“什麼?”他正在脫大衣,看著我一愣。
“我的鈴鐺啊。”
那次救白吉拉姆的時候,我把鈴鐺塞到他的手裏了,這會兒,他要否認不成?
“鈴鐺啊。”
看他的語氣,就是想回避。
“到底還不還了?”我見他不正麵回答,有點急了。
這家夥,怎麼還學會了別的男人的那幾招呢?裝聽不見的。
“你鈴鐺裏住的東西太多了,所以我就幫你清理了,在清理完成之後,我再還給你。”
“我鈴鐺裏有什麼……”
我的話停住了,對,我鈴鐺裏住的東西,的確是有點多,好像有隻黃鼠狼精,還有很多厲鬼,還有我在自我防衛的時候,收的一個人的魂魄。
他看我想起來了,笑著湊近我的臉,道:“我說的沒錯吧,是有點多吧?”
我撓撓頭,道:“的確是有點多……”
“所以呢,幫你清理一下。”
“那,裏麵那些東西,你要怎麼清理呢?”我問。
“該關押的關押,該消滅的消滅,該投胎的,送他們去投胎。“顧冥脫了大衣,然後手裏玩著車鑰匙,似乎完成了一項很大的工程。
這家夥,搞神秘啊?
“洗個熱水澡,睡吧。”他說。
我點點頭,然後去浴室放洗澡水了。
朦朦朧朧的,睡到了半夜,翻了個身,卻發現身邊的人不見了。
我被嚇了一跳,頓時睡意全無,坐了起來。
房間裏靜悄悄的,他不像是在家的樣子。
這是出去了?
我滿心狐疑,又躺回被窩裏,然後躺下了,閉著眼睛裝睡。
直到聽到門的響聲,身邊有人輕手輕腳的躺下了。
雖然閉著眼睛裝睡,但是手裏的指甲摳著枕巾,這家夥,神神秘秘的,搞什麼呢?
第二天晚上,我剛把新買的帶魚收拾好了,塞進冰箱,顧冥就過來了,靠在廚房的門框上,看了我好一會兒,目不轉睛的看,看得我不自在起來,我說:“怎麼,顧少,你是想下廚嗎?怎麼突發意想來看黃臉婆了?”
“黃臉婆……”顧冥轉過頭,笑了。
“可不是黃臉婆,以後幾十年下去……”
我的話停住了,我又忘記了,我沒有幾十年以後,所以,大概我也永遠無法成為黃臉婆,一個年齡定格在28歲的女人,不會有變黃臉婆的機會。
我有點尷尬的閉了嘴,這是太平日子過慣了,就忘記了頭頂上的懸劍了。
“我帶你去拿你的鈴鐺。”他也沒有反駁,也沒有在意,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從靠著門框的姿勢轉變成直立的站姿,道。
“好。”我點頭,把圍裙從身上摘下來。
顧冥車上的電台裏,一個女人幽幽的唱:“願一生與你共白頭”
車速開得飛快,直到眼前黑暗起來,浮現出了無數的綠色的光點,冥府的黃泉路。
車子飛速的在他的辦公室前麵停下了,我下了車,然後隨著他走到了他的辦公室裏。
我看到一個小小的三足鼎,擺在他的桌子上,而我的鈴鐺,就那麼沉默不語的漂浮在三足鼎的上麵,隨著三足鼎發出的瑩瑩的光而左右翻動著。
顧冥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把鈴鐺從三足鼎上拿了下來,遞給我,道:“給。”
“你是怎麼發現,我鈴鐺裏存著太多東西的?”我握緊了我的東西,瞪大眼睛說。
“你當時把白吉拉姆也收到了裏麵。”顧冥提醒我,說。
“對啊。”
“是她發現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
我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所以她才提議該清理了。”顧冥笑吟吟的說。
“她還真厲害。”我喃喃的說,我怎麼把這一茬給忘記了呢?
“不過,還是沒有你的法器厲害。”顧冥淡淡的說:“收好了。以後會派上大用場的。”
我把顧冥還給我的鈴鐺重新係回我的腰間。
和他漫步在冥河邊上,我才恍然明白他剛才說的那話的意思,他的話裏的意思是不是,白吉拉姆雖然厲害,但是也被我的法器給收了,歸根結底,還是我的法器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