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碗給端了,道:“你爸爸出了車禍,可是把我嚇到了,才開始醫生說保守治療,可是保守治療不見好轉,醫生說腦內的血塊靠打點滴散不了,隻能開顱了,我一個女人,可是把我嚇死了。”
我張張嘴,還沒有說話,“我爸爸”已經開口了,道:“你呀,非要逞強,我不是說了嗎,打電話找妍妍回來。”
“我都慌了,都沒有主張了,那時候都在牆角癱掉了,哪裏想起打電話。”
繼母說起來很淡定,但是臉色十分不好看,想必是因為照顧病人的原因。
繼母把碗筷端出去洗。
“我爸爸”拉著我的手,道:“妍妍,你可回來了。“
“嗯。“
我不習慣這樣的親密,悄悄抽回了自己的手,說:“爸爸,我弟弟呢?”
就是那個腦癱的弟弟,他以後生活自理就不錯了。
“在家,我讓保姆看著他。”
“嗯。”
“妍妍,你該不會還是在怪我吧?最近你也知道,經濟不景氣,照顧你弟弟需要太多錢,我也沒有多少錢給你了。”
“爸爸!”我打斷了他的話,道:“我都工作了,也有自己的收入,就不用了。”
“妍妍,我就想問,你什麼時候結婚啊?”
“結婚?”
我有些愕然,此時,我是沒有想到結婚的問題的,但是也不由自主的看了一旁的顧冥一眼,他此時隻是摸了摸鼻子。
“我……”
“你看我年紀都這麼大了,你也該結婚了,現在雖然提倡晚婚晚育,但是呢,趁著我身體還好,能幫襯你們,就趕緊結了吧。”
這……這是催婚嗎?
“這個問題,我們還沒想好……”
忽然提出這個問題,我有點不自在。
何況,顧少都沒有發話,我自己上趕著求婚麼?
再說了,結婚了氣死顧冥他爸爸嗎?
爸爸要上廁所,顧冥幫他翻了身,我哪裏能讓顧大少幹給病人端屎端尿這種活,拿了便桶就往廁所走。
把便桶清理幹淨了,碰到繼母。
現在,我和她相處,還是有些不自然,有些芥蒂,總是消不掉的,何況,她是曾經想要我的命。
但是,此時她卻十分淡定,臉上是濃濃的疲倦,壓低聲音,對我說:“你和顧冥睡了沒有?“
我:“……”
見我說不出話來,她點頭露出了然的神情,說:“那就是睡過了。”
說出來不好意思,何況人家還有下半句:“這男人啊,把女人弄到手,就不會那麼上心了。還不是都圖個快活的。反正要是不和你結婚,睡了你也是白睡的。你要是不趁熱打鐵拉著他領證,還等什麼啊,我都是過來人。”
弄了半天,你是這麼拿下我爸爸的吧?
真是。
這過來人說的太對,我繼母是在風塵中混過的,當然更加實際和現實。
可是……
我和顧冥還有些問題……
“你自己想想吧。”繼母丟下一句話,接過我手裏的便桶就走了。
我既然到了醫院,當然也要接受陪床的任務了。好在照顧人這種活,我也幹過不少次了,駕輕就熟。
顧少堅持要和我一起,我值上半夜,他值下半夜。不過,我都擔心他沒有照顧過人不會照顧這件事了。
我小心翼翼的給“我爸爸”喂蜂蜜水,然後我爸爸睡著了。
顧冥拉上了病房的白色窗簾,在一旁坐了下來。
我端著一個保溫杯,也給自己衝了一杯蜂蜜水。
他看我用小勺從蜂蜜罐子裏舀蜂蜜,壓低聲音說:“要不,我們結婚?”
“嗯?”
我還沉浸在桑珠寺裏那佛像被盜的問題上,此時抬頭看著他:“你說什麼?“
他輕輕的咳嗽了一下,道:“要不,我們結婚?”
“你爹不是說,你沒有回冥府之前,不能結婚嗎?”
我用勺子不知不覺的插著那濃稠的蜂蜜。
“話是這麼說的,但是……”
“你不怕你父親?我可怕他。”
平等王的黑臉,恐怕連大羅神仙都怕,我在新聞上看到哪個女明星大婚了,排場很大秀甜蜜恩愛,我也羨慕啊,可是想想平等王,算了。不好惹的人,不能惹。
“那就麻煩你繼續等下去了。好在時間也不長,你再等我……”
“一年零五個月。我都算著呢。”
一年的時間,說快也快,說慢也慢了。
何況,我現在還在桑珠寺呢,希望能在我掛掉之前,解決那無臉男的問題,嗬嗬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