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這個時候提著一瓶酒上來了,被我攔下,道:“給我吧。”
這包廂的隔音很好,雖然我能看到裏麵,但是偷看總是不好的。
過了半晌,我忽然覺得兩隻眼皮越來越沉重,就好像是眼皮上灌了鉛一樣,這種瞌睡的感覺,除了高中的時候,在不喜歡的物理課上有過,很久都沒有發作,我居然靠著牆壁就這麼滑落下來,睡著了。
直到有人把水珠灑到我的臉上,道:“醒醒。”
睜開眼睛一看,居然是平等王。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我心裏一慌,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看了看四周,也一切平靜如常,根本就沒有出過任何事,而服務員買來的酒瓶還在我的手上。
“他走了。”平等王簡短的說。
“那他還回來嗎?”我趕緊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道。
“也許會回來,也許不會了。”
“什麼意思?”
平等王沒有回答,隻是默默的轉了身,他拒絕回答我的問題,留給我一個背影。
我推開那個包廂的門,沒有打鬥過的痕跡,什麼都沒有,隻是平等王帶著的那壺酒被喝光了,仿古的酒壺,歪歪斜斜的在桌子上,似乎馬上就要滾落下去。
他們一定是說了什麼。
難道是平等王跟齊侯說了什麼,齊侯就這麼走了?
如果這麼輕鬆容易的就說服了齊侯,那麼,真是千古之謎啊。
我轉了身,提著服務員買的那壺酒下樓,這才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都走了,可不就是我結賬了麼!
提著一瓶二鍋頭回到家,家裏的人正紮著圍裙拖地,他看到我回來,目光落到我手裏的酒瓶,道:“怎麼回事?有客人來?”
“啊不,我剛才讓人買的。”
“你想喝啊?”
顧先生指著二鍋頭,這二鍋頭酒精度數高達百分之五十六,我要是喝了,第二天鐵定爬不起來床了。
“不是,那平等王那老朋友要喝的,我就讓人去買了一瓶,但是中途平等王出現了,然後兩個人就這麼走了。”
“走了?”
顧冥也有點驚訝。
“是啊。”我點點頭。
按照消失的先後順序,那麼一定是齊侯先走,而平等王後走的。這不存在平等王把齊侯抓走的問題。
“這就奇怪了。”
沒錯,不僅奇怪,而且很奇怪。
“算了,別想了。今天晚上吃什麼?”
“不如做個西紅柿炒雞蛋嘍。晚上吃清淡點。”
“不如把白菜也給燉了吧,我看那顆白菜好像很長時間了的樣子。”
“嗯。”
日常的瑣碎而乏味的談話。
白菜丸子,熱氣騰騰的上桌。
我捏了捏耳垂,夾了一個丸子,嚼著,口齒不清的說:“顧先生,你這是調走到哪裏去了?局裏的人都不知道。”
“局長知道啊。主任也知道,不過,就不能再對其他人說了。”
“你該不會真的去臥底了吧?”我瞪大眼睛。
“我隻是覺得,這項任務,沒有人比我更合適。”
顧先生輕描淡寫。
對,所有人都在害怕的死亡,在顧先生看來,就是小兒科。
“上一次發現的那具屍體,可是把小丁給嚇到了。他還以為你死了呢。”
“怎麼可能,你們中計那就糟糕了。況且人跟人的DNA就不對。”
我就說是一場陰謀,弄一具那麼相像的屍體。
“那你什麼時候能回來?”
“這個問題,我估計一年的時間就差不多了。”
此時,我們在談論在販毒集團臥底的事,就好像在談論白菜丸子多麼好吃一樣。
“果然還是一年啊。”有些失望的放下碗。
“一年的時間很快的。”顧先生安慰道,“你知道嗎?我在那販毒集團裏還碰到幾個熟人。“
“熟人?“我這麼一聽,心裏在砰砰跳起來。
“我認識他們,但是他們不認識我。”顧先生笑起來,道:“還記得雷震嗎?”
“記得記得。”我“啊”了一聲,道:“難道那個時候,他說去雲南旅遊,不是去旅遊,而是實打實的去販毒了?”
“雲南和他國交界,就是販毒的天堂。你猜得很對。”顧冥笑了。
晚飯吃完了,照舊是例行的散步,洗漱,上床睡覺。
大家都說小別怡情,可是我卻沒有絲毫小別怡情的甜蜜,倒有了些對前路茫茫不知所措的痛苦。
身邊的人睡得很熟。我倒也不擔心,他會在臥底的時候出現什麼問題,但是我就是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著平等王究竟是用了什麼方法,讓齊侯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