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簡單的潰爛,是中毒。”
在司徒俊雅去藥廬之後的第三天,秦朗抱著藥箱,坐上了去往傅家的馬車,在被蒙著眼睛帶到傅亦雪的小院為她診治之後,秦朗一臉嚴肅的對司徒俊雅說。
“中毒?”
司徒俊雅有些意外,他隻道傅亦雪是突然生病,沒想到竟然是另有隱情。
“對,若我判斷的沒錯,確實是中毒。但是……我實在不知道這是什麼毒。”
秦朗搖了搖頭,有些沮喪。
秦朗出身杏林世家,卻因為愛研究旁門左道而被逐出了家門,在機緣巧合之下結識了司徒俊雅,因為暫無去處,才會在司徒家在皇城的藥廬坐堂開診。他雖年紀不大,也無甚名氣,但醫術高超,其學識經驗,遠在太醫院的所有禦醫之上。
如果是連他都不能得出答案,隻怕是再無人能夠為傅亦雪找出解藥了。
“嗯……”司徒俊雅沉吟了一會兒,“還是按我原本說的那樣去配藥吧,關於中毒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這是傅家的私事,高門大院裏總是會有那麼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司徒俊雅深知其中的晦暗,所以並不打算摻和進來。
在於秦朗又交代了幾句之後,司徒俊雅才差人去找了傅亦心,約她在萬寶居見麵。
“表哥有什麼事情不能在家裏說,還要約到這裏?”
天氣回暖,傅亦心隻是穿了一身櫻草色的短襖,配了條淺牙色繡金邊的馬麵裙,一雙素色的繡小花的繡鞋,少女的發髻用簡單的珠花點綴,清秀可人的很。
看司徒俊雅似笑非笑的表情,傅亦心也跟著笑了笑,自顧在桌邊坐下。
“表哥是為了姐姐的事情來找我的吧。”
傅亦心為司徒俊雅各斟了一杯茶,端著茶杯,看著杯中漂浮的茶葉,傅亦心抬眼看他。
“表妹如此聰慧,自然知道為兄心中所想。”
司徒俊雅笑了笑,也不再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的說明了此番的來意。
“姐姐真的這麼說?”
傅亦心放下茶杯,抬頭望著司徒俊雅的眼睛,淡淡一笑。
“如今姐姐變成了這般模樣,對我心生怨憤也是應當的,畢竟若是易地而處,隻怕我會比姐姐還要更加偏激。”傅亦心說著低下了頭,隨即又抬頭看著司徒俊雅,說,“若說姐姐說的都是真的,表哥會怎麼做?”
“嗬嗬,”司徒俊雅盯著傅亦心的臉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亦心表妹希望我怎麼做?”
沒有回答她的話,司徒俊雅伸出手寵溺似的摸了摸傅亦心的發頂,笑著說:
“我向來隻相信我親眼所見,別人說什麼,並不會影響我的判斷的。而且……”司徒俊雅話頭一頓,上下打量著她,“日後我們司徒家的榮耀,還要靠亦心表妹來幫表哥爭取呢。”
“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座廟,廟裏有個老和尚,老和尚給小和尚講故事……”傅亦雪嘶啞而低沉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裏回蕩,水晶珠簾無風自動,叮叮零零的聲音與她的聲音交雜在一起,“老和尚給小和尚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