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張嬸兒告訴過我，娃娃一個人在家的時候，總是喜歡自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麵。我承認他很懂事，也很明白事理，應該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但你不覺得他太封閉了嗎，若非親近的人，甚至連他的喜怒都分別不出來。如果……如果娃娃真的有什麼心理疾病，我們應該早一點兒送他去適合他的學校。”
雖然秦謙瑛沒有把那些傷人的字眼說出來，但沈如歌還是很快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果不其然，沈如歌一瞬間情緒便激動起來，甚至不惜拿著枕頭砸向秦謙瑛。她的聲音有些尖細，像是處在崩潰邊緣的人的咆哮：“你想說什麼？自閉症？我告訴你，娃娃什麼病也沒有！這次旅行，我帶他去定了！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今天你錯得有多麼離譜！”
秦謙瑛趕緊把人困在懷裏，感受到她瘋狂的掙紮，他也不得不加大了力道。
“別那麼激動，如歌，我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也愛娃娃，也舍不得他受一丁點兒罪，哪裏有什麼嫌棄的意思。好好好，這次旅行，你們娘倆兒去，但是你要答應我，在娃娃打開心扉的時候，你也要打開你的心扉。”秦謙瑛輕輕撫著她的長發，那動作，像是在給小動物順毛一般。
但效果卻也很好。
沈如歌一直沒有開口，但兩個人隔得那麼近，秦謙瑛能聽到她飛快的心跳聲。
“娃娃很依賴你，很需要你，當然也以你為榜樣。因為之前的那些傷害，所以你封閉自己，就像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我甚至還怕你想不開。你知道患了抑鬱症的人，自殺率有多高嗎？”秦謙瑛雖然嘴硬，但那些擔心豈是能夠完完全全掩蓋的。
“而娃娃的出生，對他來說何嚐不是一個傷害？盡管我們對他很好，但說到底是沒有血緣關係的。那種與生俱來的親近，我們無法擁有。但我能看得出，他現在很依賴你，也很信任你。所以，要想讓娃娃變好，你必須成為他的榜樣。”秦謙瑛循循善誘，一番話說得沈如歌啞口無言。
既然不能打消她的念頭，那不如讓她也一起試著放開自己吧。
“好，我會努力的。”沈如歌悶悶的聲音傳來，但卻透著堅定。“你要不要一起去？我和詩詩商量好了，家屬和孩子都可以帶上，這樣的環境說不定更能刺激娃娃。”她覺得，這樣的經曆可能一輩子也就一次，她不想秦謙瑛錯過。
“抱歉，這兩天在談一個大合同，我實在走不開。”男人眉眼中都是難色，誰叫他肩上的膽子有那麼重呢。不僅僅是他們這個小家，還有無數人的未來是壓在秦氏上的。
他不能任性，不能輸。
雖然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但沈如歌還是難掩失落。“那我自己帶娃娃去。”
不知不覺，她的依賴也如此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