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 江慎乘禦輦回到東宮。
守在宮門小太監上扶他來,往禦輦上看了看,詫異地“咦”了一聲。
江慎瞥他一眼:“怎麼?”
“沒、沒事。”小太監連忙低頭。
太子殿早晨出門時是與公子一起, 這時卻不為何孤身一人回來。
難不成……吵架了?
太子帶回那位少年, 已經在東宮住了好幾日, 宮中內侍其實沒幾人見過他。隻因殿將人護太好,事事不讓旁人『插』手。這小太監算是運氣好,平日守在宮門,撞見過好幾次太子殿牽著那小公子進出。
連走路都要牽著, 生怕摔了似。
這幾日,宮中對太子殿如此寵愛一名來曆不明少年, 背地裏是頗微詞。小太監隻當他們是心裏酸, 要麼就是不曾見過那小公子真容。
那小公子生太好看了。
說句大逆不道話, 他在宮裏當差這麼長時間, 見到過那麼妃嬪美人,都敵不過這小公子萬分之一。
這麼好看美人, 就該捧在手心裏寵著。
可主子能給予恩寵, 自然能收回這份恩寵。
在宮中這些年, 小太監見過無數這樣事, 剛入宮時榮寵加身美人,沒過久便主子厭棄, 最終淪為在這宮中苦苦掙紮其中一位。
那小公子……不會遇到這樣事吧?
小太監於心不忍。
可他們這些做奴才,哪能對主子言行加猜測過問,小太監轉瞬間想了許, 最終什麼沒敢說,隻是道:“殿,這衣物讓奴才來拿吧。”
江慎懷中, 抱著一件『揉』成了團鬥篷。
小太監說著話便想上接過來,江慎卻退半步,小太監連一片邊角都沒碰到。
“不必。”江慎麵無表情,淡聲道,“守好你宮門就是。”
說完,抱著衣服快步往宮內去了。
寢宮外,一襲黑衣青年站在那裏,見江慎回來,連忙迎上:“殿,屬要事……”
“你先等一。”
江慎腳步未停,打斷他話,直接推開殿門走了進去。
鬱修意識想跟進去,可江慎頭沒回,一腳將門踢合上了。
鬱修:“……”
寢宮內,江慎走到床榻邊,小心將懷中那團衣物放到床榻上,剝開鬥篷和層層衣物,『露』出了裏頭小家夥。
一大活人在麵變成了狐狸,就算江慎事先道這是隻小妖怪,這畫麵造成衝擊不小。
誰能想到,小妖怪不僅是一杯倒,還醉直接變回原形了。
還說自己不笨。
江慎跪坐在床邊,在那團小絨球身上『摸』了一把。
手感極好。
江慎沒忍住又『摸』了幾,小狐狸耳朵輕輕抖了抖,依舊睡無無覺。
他趴在床邊玩了會兒狐狸,忽然想起了什麼,從懷中取出一枚淡粉玉墜。
自從少年向他承認,這玉墜是他送給他之,江慎就沒再繼續調查這東。回京之,他便命人將玉墜送回來,一直隨身攜帶。
淡粉墜子雕刻出一隻圓滾滾小狐狸,江慎看了看玉墜,又看了看麵小狐狸。
在這之,江慎一直以為這玉墜雕刻些失真,哪狐狸會是這麼圓潤模樣。
……
他把玉墜放到小狐狸身邊,仔細對比了一。
真就一模一樣。
圓成球了。
太子殿玩物喪誌,竟將還人在外頭等他事忘了一幹二淨。直到門外青年忍不住敲了敲殿門,輕聲喚他,他才回過來。
江慎揣起玉墜,牽過鬥篷將床上小狐狸仔仔細細裹好,起身出門。
拉開殿門時,已經又變回那位高高在上,成熟穩重太子殿。
江慎踏出寢殿,回頭將殿門仔仔細細好,才問:“你找我什麼事?”
鬱修:“……”
鬱修大概是這段時間受傷最深一位。
他身為侍衛統領,從小到大,除了外出執行任務,其他時候都與太子殿形影不離。可最近呢,太子殿外出不讓他跟著,在書房處理事務不讓他跟著,聊機密時就連寢宮門都不讓進了。
不道還以為他在身邊養了隻什麼小妖精。
勾人魂都要沒了。
他在心中腹誹,麵上仍是那副不苟言笑模樣,認真道:“殿先命屬審訊祠祭司李大人,屬已連審了他三天三夜,可……”
江慎:“還是不肯說?”
鬱修搖搖頭:“李大人至今仍然一口咬定,他是想為三殿鏟除異己,自己做了這決定,與旁人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