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顧安涼垂著頭安靜坐著,夏琅坐在她對麵看著她。
鼇淩天單獨行動,狩獵而去。
夏琅是受不得安靜嘴巴閉不上之人,好一陣子過去了,卻始終沒有說話。
顧安涼有些好奇的抬眼看了他一眼,見他也正看著她。
顧安涼抿了唇,想說什麼,卻又什麼也沒說,低下了頭。
夏琅見此,歎了口氣,總算開了口,“夫人,其實鼇貴妃在不在宮中,對你沒有什麼實質的影響。”
“......”顧安涼一驚,抬頭看著他,眼神兒微帶茫然。
夏琅卻微微皺了眉頭,“夫人,爺寵愛你是有目共睹的。而爺之所以娶鼇貴妃無非是看在鼇淩天和他的兄弟之情份上,爺對鼇貴妃沒有感情。所以,鼇貴妃呆不呆在宮裏,對您根本產生不了威脅。”
顧安涼眉梢微動,懂了。
嘴角微微扯了扯,低下頭,“夏琅,你以為我擔心鼇淩雙影響我的地位,或者說,影響我在龍禦心裏的位置,所以容不下她嗎?”
他或許忘了,從一開始,便不是她容不下別人,而是別人容不下她,一再加害於她。
而現在,她不過沒有答應鼇淩天的要求勸服那人留下鼇淩天在宮中,她便就成了那個最不是的人了嗎?
這世上,還真沒有什麼公平可講呢!
夏琅盯著她,沒說話。
不得不說,夏琅平日看去,多少有些隨性,好似沒有什麼心眼兒。
可是如今看來,人,還真不能隻看表麵。
也是。
若是他真如表麵般缺心眼兒,又怎麼留在那人身邊這麼多年,成為那人的心腹。
顧安涼吸了口氣,雙眼不起一絲波瀾的看著他,緩緩道,“夏琅,你覺得女子一生有多少個十九年?”
“......”夏琅微愣,不明白她怎麼突然就說到這上麵去了。
顧安涼扯唇,“鼇貴妃如今不過十九,正是女子年華最好的幾年。”
夏琅心一跳,似乎有些懂了她的意思。
顧安涼撇嘴,纖指挑開車窗口,細白的指尖指了指在陽光沐浴下的嬌美花朵兒,“你看那些花兒,再看看那些?”
她指了指身在背光下的花朵兒。
夏琅看過去。
有陽光的地方,那些花兒開得最盛,最美。
而在背光的地方,那些花兒成色微暗,幾分頹焉。
“鼇貴妃不應該是那些開得最盛,最美的花兒嗎?”顧安涼小聲道。
夏琅心頭微震,看向顧安涼。
顧安涼也轉了頭,含笑看著他,“所以,你現在還以為我是容不下她嗎?”
“......”夏琅愣住。
好一會兒,他傻傻搖了搖頭。
顧安涼笑,不再說話,偏頭,繼續看著那些花兒。
而鼇淩天此刻正騎馬站在馬車後,聽到顧安涼的話,他臉色明顯變了變,手中拎著幾隻野兔,許久不動。
顧安涼眼梢往馬車後不動聲色的掃了眼。
她也希望鼇淩天能聽進去她所講的話。
同時,她之所以不答應他去跟某人求情,還有一個原因。
那次,她聽某人言。
他和鼇淩天曾經是親密的好友,卻因為鼇淩雙的事,感情受損。
她希望通過這次,他們能及時止損,恢複如初。
……
顧安涼幾人趕回帳篷地的時候,龍禦已經等在那兒,瀟瀟站在他身後不遠,從顧安涼的角度看過去,隻以為瀟瀟目不轉睛的看著龍禦。
心情突地便小不爽了下。
以至於龍禦走向她的時候,她沒有看他,錯過他便往前走去了。
龍禦直接愣住了,擰眉看向夏琅。
夏琅抿緊唇,表示不知。
明明剛剛還好好兒的。
龍禦捏了捏拳頭,視線落在鼇淩天身上。
鼇淩天眼瞳微閃,與他的視線相撞,卻未躲。
而後扔下所打的獵物,轉身,重新跨上了馬,離開。
龍禦負手,眸光深了深,轉頭,看向悶悶坐在一旁搭好的烤架前的石頭上。
而不知何時,瀟瀟也走了過去,坐在她身邊,不知在跟她說什麼。
龍禦嘴角詭異扯了扯,沒有上前,招過夏琅。
夏琅一邊看著顧安涼和瀟瀟,一邊走向他。
龍禦道,“把那些野兔的皮剝了!”
“......”!!!
夏琅睜大眼,盯了眼地上一大堆兔子。
臉上明顯寫著:這種粗活,讓我做真的沒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