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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詭異的貓頭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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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離開的時候雪已經停了,晨光升起,天空的盡頭泛出魚肚白,一片明亮的朝陽撕碎蒼穹的一角,破碎掉的就像是玻璃的殘片每片都閃爍著傷痕。

昇寂送我們到那片墳場才和我分別,他將他的長劍送給我說,殤裂,這把劍就像是我的生命,而我已經再也沒有任何力氣將他握起,所以我想將它交給你,希望你讓它的光芒延續下去。

為什麼你說你已沒有力氣握起他。我問。

他的神情暗淡的就像泯滅的星光,當他抬起頭的時候一隻飛鳥從頭頂低低的飛過,昇寂說,我的心累了,生命在每分每秒的流逝,也許就在不久的時間裏我就從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消失了。

昇寂,那你知道第二夢主嗎?

殤裂,我隻知道他是一個靈力深不可測的人,可是我從沒有見過他也不知道他的宮殿在哪裏。

他的身後是分割天空的地平線,似乎也分割著我與那片黑色的廢墟宮殿。昇寂走在大叔的倒影下,風一吹抖落下數不清的枯葉,那些枯葉鋪展開來如同用屍骸堆積成一條沒有盡頭的道路。他的長袍灌滿了風,鼓鼓的背影像是膨脹的白洞肆意的吸收著白色的憂傷。

快要到客棧的時候有嬉笑聲在大街上回蕩,然後我從很遠的地方看到雪地盡頭一群孩子和櫻落打鬧的身影。他們像是從雪花中鑽出來的精靈,純淨而明亮的笑容可以穿破夜晚裏深沉厚重的暮色,很多大小不一的腳步印在厚厚的雪地裏,有的被泥水滲透像是抹上一層燭光,淡淡的昏黃色。

客棧的大旗依然發出颯颯聲響,它像是一個精力旺盛的大漢一樣一直不曾停歇過,因為風一直不曾停下。一個衣著邋遢頭發蓬鬆的乞丐坐在旗幟下,麵前放著一直破碗,手裏一雙木筷敲擊著碗口發出叮叮聲,他左邊的是籬笆園裏勞作的那位婆婆,不知道被縫了多少次的破舊大衣如同老伴的懷抱一樣將她緊緊的擁著,似乎再大的風也無法吹進來。而她感恩的望著從這裏經過的人群,紅色的凍瘡在手臂上深深的紮上根宛如一根老樹緊緊抓著幹裂的地麵不放,她手裏的繡花針尖銳的捅破冬季蒼白的天空。我把長劍插在雪地裏脫下長袍撕開衣角,然後蹲下來問她,婆婆,您能不能幫我縫補一下這個?

她抬起頭,皺紋從臉龐一層層的爬上去。她看了看長袍裂開的地方然後張口就發出沙啞不清的聲音,這個一文錢。

我看著她笑了,我告訴她,您縫的就和沒有裂開一樣,這樣好的技術應該值十兩白銀。

我掏出十兩白銀把長袍一並遞給她,然後起身站起來準備去櫻落旁邊,這個時候蕩塵正好走出來,拿著兩個饅頭放在乞丐碗裏,饅頭冒著熱氣,乞丐低著頭看不清他的臉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他隻是跪在蕩塵腳下不斷牽扯他的衣角磕頭。

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砸到了我的後背,接著就聽到碎開的聲音,我轉過身看到了櫻落,她朝著我走來手裏攛著一團雪球。我把抱在懷裏召喚出溫暖的風盤旋在四周,我問她冷不冷,她搖搖頭。

臉上洋溢著忍不住的笑意,就像是早上溢出地平線的朝陽,晶瑩的瞳孔彌散著柔和的陽光,投射出來清澈的倒影。櫻落捏碎雪球對著天空將它們吹散,在風中飄飛如同紛亂的揚花,落在她的頭頂,藍色的像是星光的長發有點點白色閃爍,似是明晃晃的月色。

櫻,我突然很想念紫禁城裏的大雪。

櫻落臉湊過來吻我額頭,她說,你不是說白色雪花像是破碎的夢境嗎?

可是那時候的夢境裏有很多人的臉也有很多人的笑容,可是現在除了你什麼都沒有了。

櫻落什麼都沒有再說,她緊緊的偎依在我懷裏,柔軟的長發像是錦緞一樣拂過我的臉,我把臉貼在她的額頭上,輕聲的對她說,櫻,我愛你。

然後櫻落害羞的低下頭,我也愛你。

婆婆把長袍縫補好給了我,不仔細看的話就像是從來沒有縫補過一樣,可是我穿上之後卻發現衣角無緣無故地多了一隻貓頭鷹,展開雙翅,腳爪像鋒利的鐵鉤,眼睛泛著綠光,如同盯著看著它的人一樣讓心裏不自覺的發毛,顯得格外的邪惡詭異。

這天夜裏我夢到一雙和貓頭鷹一樣泛著綠光的眼睛在氤氳的夜色裏盯著我,周圍全是寂靜的森林,“咕咕咕”的叫聲從高大茂密的樹冠上飄下來,然後一滴水落在我額頭上,一股腥味順著流淌而下融入我的嘴裏才發現那是一滴鮮血,突然間一雙利爪呼嘯而過,將我從夢裏拽出來。

櫻落睜著大眼睛關切的看著我,臉上寫滿了焦慮和擔憂。

裂,你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我怎麼叫你都叫不醒。櫻落伸手擦拭我額頭上的汗。

我摟著她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窗戶關閉著月光卻從縫隙中偷偷鑽進來,這一夜睡眠在眼皮上隱隱褪去,我安靜的聽著外麵發出的細微聲音一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