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江王容情是第一個離開帝都的人,隻是深深看了一眼帝都,便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至於容越跟其他藩王皆是謝過皇恩後,陸陸續續離開了。
唯有容煒,在離開前,進宮求見皇後。
在這個時候求見皇後,實在是一件讓人不得不沉思的事情,然而風如雪還是見了。
鳳來殿的外殿,一身玄色窄袖輕裝,腰間佩戴著漢白玉,氣質冷清的琅琊王世子容煒聽到風如雪願意見自己時,英俊瀟灑的臉上浮現幾許笑意,讓原本冷涼如水的男兒染上幾抹春意。
“給皇後娘娘請安。”容煒單膝跪地,行了一禮。
“起身。”風如雪鳳眸望著容煒,語氣平淡。
容煒依言起身,抬起眼眸,看了一眼風如雪,見她還似往日一般,穿著一身緋紅華服,隻是這樣簡單的坐著,就自有一股不容質疑的氣勢。
“何事?”風如雪問道。
容煒收回視線,“皇上有旨,令藩王回封地,臣感激皇後昔日救命之恩,特在離開之際,進宮探望皇後,還望皇後保重鳳體。”
聞言,風如雪微怔,望著容煒俊眸不似作假,一時之間,思緒倒是複雜起來。見多了心懷不軌的藩王,就連自請男寵的容越都不是可值得信賴之心,沒想到容煒卻不一樣。
容煒,琅琊王世子,此番回到封地,下次相見隻怕是繼承藩王之位,幾番思量,風如雪神情不改,淡淡應道:“嗯。”
“臣告退。”
容煒原本想提醒風如雪以防懷江王,可出發前,聽說懷江王第一個離開帝都,才知道自己杞人憂天,但離開前,卻怎麼也想見一麵風如雪。
如今見著,心願已了,容煒不再有留戀的離開了。
……
“娘娘,這個琅琊王世子到是奇怪,還以為他進宮是為了求娘娘你讓他留在帝都呢。”青芽伺候著風如雪,不解的說道。
風如雪微微一笑,“他是世子,就算不想回去,也總會想到辦法。”
青芽愣了一下,沒明白主子說的什麼意思,到是一邊的紫環破天荒的明白了,“娘娘的意思是,他沒想過跟娘娘求情,這一次進宮來,隻是想跟娘娘道別而已。”
“那麼多的藩王個個都不敢進宮跟娘娘道別,他倒是稀奇。”
風如雪若有所思,當初救容煒的時候,隻是想著拉攏人心,就算容越跟容煒並非忠心於自己,至少有這一層救命之恩在,他們想要做什麼,也得猶豫幾番。
容越毛遂自薦成了她的男寵,容煒卻是整天跟在容越身邊,從未有過主動麵見自己,這一次,卻……
憶起容煒離開前,那一抹眼神,風如雪似是明白,但眉頭卻皺了起來。
好在,藩王之亂,總算有驚無險的過去,現在隻等著容華處理好邊境之事,而她也可以歇口氣,騰出手好好處理後宮的事務!
……
朝陽初露,鳥棲枝頭,點點紅花在花圃裏綻放。
朱紅色的宮牆外一陣腳步聲緩緩傳來,惹得鳥兒紛紛飛離枝頭,嘰嘰喳喳的鳥鳴吵醒了清晨的寧靜。
隻聽得幾聲“姐姐、妹妹”的寒暄聲,幾個衣著光鮮亮麗的妙齡少女踩著花盆底的鞋子,踱著蓮花步子慢慢走進來,身後一群服飾各異的宮女緊緊的跟著,生怕她們主子進了這宮殿就出不來了似的。
一路走進宮殿裏麵,途中遇到了宮女也沒有上前來領路的,足以見得她們早已經輕車熟路了。
正殿內,價值不菲的鬆香在爐鼎裏變成縷縷青煙,在空中打了個圈兒,飄向殿裏的各個角落。
坐在正殿軟榻上的風如雪聞著這淡淡的香氣,不由得打了個哈欠,看著殿門處緩緩走進的各宮妃子們,腦袋有一陣沒一陣的犯困。
“皇後娘娘,臣妾來給您請安了。”
嬪妃們站在殿下,見風如雪眼睛半眯,似乎還沒有看見她們,左右互相看了看,福著身子,齊聲喚道。
旁下也沒有一個宮女候著,嬪妃們身後的貼身宮女卻早已經見怪不怪了,每日早晨來這裏給皇後娘娘請安,那次不是這幅模樣?
“嗯。”聽到這群嬪妃的聲音,風如雪這才睜開半眯著的眼睛,仿佛才看到她們,從喉嚨裏發出一個聲音,便是讓嬪妃們起身來了。
“娘娘今日如此疲憊,莫不是昨夜沒有睡好?”一位身穿鵝黃色長裙的張昭儀一臉獻媚的問道。
風如雪隻手撐著腦袋,也不答話,就這麼讓這個嬪妃的聲音在宮殿裏回蕩,仿佛真是驗證了這個嬪妃的話,她現在累的連話都不想說了。
張昭儀好一陣尷尬,幹笑了兩聲,本想討好一下風如雪,現在隻能自討沒趣的閉嘴了。
宮裏的嬪妃大多都被風如雪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太後已死,就算還有人要與皇後娘娘對著幹,除了皇上,又有誰能比皇後娘娘的權利還大呢?這宮裏誰不知道皇上對皇後是百般寵愛,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皇上懲罰過皇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