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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炆神色憔悴，坐立不安。
百官也是慌亂一片，吵鬧不斷。
一道由遠及近的嚎啕大哭聲瞬時讓整座大殿鴉雀無聲。
一個跛足的老宦官淚流滿麵地跌進大殿道：“太子殿下，陛……陛下！”
朱允炆急忙道：“陛下有消息了？別急，慢慢說！”
老宦官嘴角直抽道：“陛下的屍首被放在了城牆下……”
“什麼？！”
朱允炆向後一仰，跌坐在了地上。
雖然北部防線潰敗後，他便和朱棣失去了聯係，但朱棣可是率著幾十萬兵馬呢。
其又能征善戰。
他一直覺得在唐軍的多路夾擊下，他們尚有周旋的餘地，哪怕最終難逃全軍覆沒的命運，也不會來得這麼快。
這才多少天？
大明真的要亡了嗎？
老宦官吞了口唾沫，又把李韜勸降的話當朝說了一遍，隨後放聲大哭道：“如今大明隻剩下應天府了！”
“隻剩下應天府了……”
這話猶如晴天霹靂在百官的腦海中炸開。
他們頓時哭成一團。
楊榮心存僥幸道：“太子殿下，那李韜素來狡詐，他所作所為，半點都不能信啊！”
朱允炆匆忙抹了把眼淚道：“你的意思是，那可能並不是陛下的屍首？”
楊榮剛想點頭，守城的將軍快速走來道：“太子殿下，陛……陛下的屍首已運到宮門外。唐帝說如果您見了屍首後，還心存僥幸，那麼……”
朱允炆厲聲道：“說下去！”
“那麼你將為這滿城的百姓陪葬！”
“……”
這倒過來說的威力猶如炮彈，直接轟碎了朱允炆的心理防線。
他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跌跌撞撞地跑到宮門口。
掀開白布，確認正是朱棣後，他再次跌坐於地，渾身發抖，嘴中喃喃道：“大明亡了，大明亡了，大明真的亡了……”
百官則是抱頭痛哭。
這一切如夢似幻。
若非那具冰冷的屍體，他們真的沒法相信曾經傲視東方的大明帝國，就這樣覆滅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朱允炆六神無主地看向眾臣道：“為……為之奈何？”
百官麵麵相覷，沒人吭聲。
朱允炆暴怒道：“告訴本宮，是戰是降！”
大將皆戰死，皇帝亦自殺。
舉目望過去，全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
他已經徹底沒有主見了。
如果可以，他退位後寧願不當這太子，而是遁入空門，青燈古佛一輩子。
楊士奇略微猶豫了一下，字字泣血道：“大勢已去，如今我等已無力回天，隻能保全皇陵，並讓陛下得以安穩入葬了。”
朱允炆長歎一聲道：“城中百姓何其無辜？事已至此，楊士奇，有勞你去一趟唐軍營帳，和唐帝言明此事。若他同意，本宮可以讓他入城。”
“微臣……遵旨！”
楊士奇領命離開。
不到一個時辰，他便返回複命。
李韜同意了。
不僅不會動大明皇陵，而且還保證不會屠戮朱氏子孫，並會讓人厚葬朱棣。
“朕任你為欽差，接下來的諸多事宜皆交由你處理！”
朱允炆將一道聖旨交給楊士奇後，失魂落魄地回到寢宮，望著那跳動的燭火，苦笑一聲道：“為帝為王又如何？不過黃粱一夢罷了！大明沒有投降的皇帝，也無俯首稱臣的太子！皇爺爺、爹，允炆來陪你們了！”
是夜。
東宮走水。
朱允炆葬身火海。
翌日午後。
應天府城門洞開。
李韜率軍進城，入主大明。
他兌現承諾，厚葬了朱棣和朱允炆，也沒有動朱氏子孫。
不過肯定不能將他們留在明地了。
他派出一隊兵馬，將他們帶往長安。
在用人治理明地方麵，他也是做出了驚人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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