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呼吸都那麼的小心翼翼。
醫生似乎看出了她的緊張,輕聲安慰道:“放輕鬆,別怕,你一定能看見的。”
醫生溫柔的聲音讓江遲暖的心情好受一些。
這個時候一雙粗糙的手指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她感覺的到,那是秦紀言的手,他的大手溫熱,帶著可以溫暖人心的溫度,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讓她一瞬間被融化。
好像緊張的心情也慢慢變得輕鬆起來了。
秦紀言的聲音溫柔得像是一陣風:“暖暖別怕,我在這兒呢。”
暖暖別怕,我在這兒呢。
這句話好像有魔力,讓她焦躁不安的心一瞬間平靜下來。
江遲暖深吸一口氣,就這樣,潔白的紗布順著她的眼睛,被一點一點的拆下來。
江遲暖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又緊張起來,心髒跳的像是打鼓一樣,“砰砰砰”,似乎強烈的要從胸膛裏麵跳出來。
一層一層,厚厚的紗布變得越來越薄。
她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似乎眼前可以看到微微的光亮,雖然閉著眼睛,但是似乎也能感覺到光在眼皮上落下時眼前的一片明亮。
亮度越來越清晰,她的雙手冰冷,被秦紀言緊緊的握著,似乎這個樣子就什麼都不用害怕了。
紗布全部拆了下來。
“睜開眼睛吧。”醫生溫和的聲音響起。
江遲暖緊張的,深呼吸一口氣,緩緩的睜開眼睛。
剛剛睜開的眼睛似乎還有些模糊,眼前是虛晃的影子。
她眨了眨眼睛,視線逐漸清晰起來。
眼前是一片明亮。
漸漸的,眼前的事物漸漸的有了焦距。
映入眼簾的是潔白的房間,天花板是白的,牆麵是白的,連床單都是白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讓屋子裏鍍上一層溫暖的光暈。
她眨了眨眼睛,看見麵前緊張的望著她的秦紀言,和身邊麵色溫和的醫生。
“怎麼樣?暖暖,你能看到我嗎?”秦紀言的表情似乎看起來比她更緊張,他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說道。
她似乎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個世界了。
她幾乎已經快要忘記這個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
失明了好幾個月突然之間看見了的感覺真的讓她無法表達,那是一種徹底失去了自己很重要的東西之後又重新得到的感覺。
麵前的秦紀言深色緊張,他似乎是憔悴了不少,好像瘦了一圈,臉上也長滿了青色的胡渣。
這幾個月,他一直守在她身邊,那麼細心,那麼周到的照顧她,一定很累吧。
一瞬間,江遲暖有些想哭。
她的眼睛紅了,看著麵前的秦紀言,她的手輕輕的撫摸上他的臉。
秦紀言愣住,她的手是那麼精準的摸到了他的臉,她……看得見了?
眼睛裏無法抑製的狂喜溢出來:“暖暖,你能看見了,對嗎?”
江遲暖閉上眼睛,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她點點頭。
秦紀言興奮的叫起來:“太好了,暖暖!你能看見了!你真的能看見了,你的眼睛好了。”他似乎比她更加開心。
一旁的醫生也溫和的笑了起來。
似乎病房裏快樂的氣氛也感染了她。
秦紀言緊緊的抱住江遲暖,這幾個月以來,今天是他最開心的日子。
江遲暖的心一陣溫暖,如果不是秦紀言一直在她身邊守候著她,她可能都堅持不住了。
她也緊緊的抱住秦紀言,這一刻,她真實的感受到了被關心,被嗬護的感覺。
……
江遲暖的眼睛好了以後,沒過幾天就出院了。
秦紀言帶著她回到了家,眼睛好了以後,她似乎更加堅強了。
比從前的她更加堅強,身上似乎帶著更加倔強不服輸的氣質。
她出院以後,似乎更加努力了,她問秦紀言可不可以去他在澳洲的分公司上班,秦紀言當然同意。
因為隻要是會讓她覺得開心的事,他都會願意替她去做。
……
繁華的街道上,行色匆匆的人群自顧自的走著,每天大家似乎都有很多事情需要忙。
這個城市似乎從來都沒有停下它匆忙的腳步。
秦陌笙一個人走在街上,心髒上有隱隱的痛感。
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了,當他接到電話說有江遲暖的消息的時候,每一次他都會緊張的急匆匆跑過去,可是每次都失望而歸。
這一次也同樣是這種情況。
他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久了,他就是沒有她的消息。
她去了哪裏呢?她過的好不好?有沒有吃飽飯?有沒有好好睡覺?眼睛怎麼樣了?
這些他通通都想知道,可是卻沒有辦法。
他真的知道錯了,從前他一直都沒有好好珍惜過她,他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可是她能聽見嗎?這輩子他還有沒有機會挽回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