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紀言站起身,眼睛裏是濃濃的悲傷和疼痛,他低著頭,看著麵前沉默的江遲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他開口說道:“好了,我知道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留下江遲暖一個人呆呆的坐在那裏。
江遲暖抬起頭看著他越來越遠的身影,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分明,有落寞,疼痛的感覺。
她再一次傷害了他。
她就是全世界最大的大笨蛋,總是會傷害對自己最重要的人。
她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在飯店坐了很久,就那樣,一直一直的坐著,直到,眼淚漸漸的湧上她的眼眶。
“啪嗒……”
一滴眼淚順著眼睛掉落在她手背上。
她有些狼狽的倉皇抹去。
“啪嗒……”
又一滴眼淚掉了下來。
她用力的握著拳,指甲深深地陷入肉裏,手心的位置被指甲割的很痛很痛,痛到似乎要把肉剜下來。
可是,已經這麼痛了,眼淚,為什麼就是止不住呢?
江遲暖的眼淚一點一點的流幹,直到天色漸漸暗了,她才從座位上站起來,轉身走到收銀台去付款。
隻是,她剛走到收銀台,老板就對他說:“小姐,你們這桌的賬,剛剛跟你來的那位先生已經結過了。”
她愣住,突然覺得更加難受。
她之前的確是有忘記帶錢包的習慣,她知道,他一定是怕她又忘記帶錢包,會被為難,所以即使在那麼生氣的情況下,他還是把賬結好才離開。
突然,江遲暖就覺得,自己真的很過分,好像是全世界最大的惡人。
“謝謝。”江遲暖努力向服務員扯出一絲蒼白的笑容,轉身離開。
天已經徹底黑了,外麵的空氣已經不像白天的時候那樣溫暖,空氣中浮動著一絲絲涼意,讓她一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伸出手輕輕地搓了搓自己的肩膀,天氣一點一點的涼了。
她低著頭,從飯店的門口拐過來。
低著頭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
這一年半,她也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麼。
剛開始從悲傷和崩潰之中走出來的時候,她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就是再也不會陷入秦陌笙的愛情裏,她警告過自己,一定不能再愛他,一定不能再想他,她甚至警告自己隻能把他當成仇人。
可是她這段時間究竟都在做什麼呢?
隻是回到鹽城一段時間,隻是見了他幾麵,怎麼所有的東西竟然都亂了?為什麼所有的一切都不按她想象的在發展呢?為什麼她的心,就是怎麼樣都不受控製呢?
人總是在傷害那個永遠原諒自己,永遠對自己最好的那個人。
她不是不知道秦紀言對她的好,隻是她自己的心,她自己都沒有辦法控製。
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走著,江遲暖沒有發現,一輛白色的賓利,正緊緊地跟在他身後三十多呢的地方,緩慢的開著。
車子裏,秦紀言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前麵那個瘦弱的身影,心髒的地方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攪成一團。
她孤獨落寞的身影,讓他的心狠狠地痛,卻又有些難過。
她的落寞和難過是為了誰呢?
是因為秦陌笙嗎?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她心底裏的那個人,一直都是秦陌笙而不是他。
剛剛在飯店的那個結局,他早就猜到了。
他早就知道,她其實並不是真心想要嫁給他,隻是因為他的一直付出,讓她感覺到壓力,讓她覺得愧疚,她才會答應他的求婚,其實她心裏並沒有想要嫁給他。
他最近一直在暗示她,可是每次她都在裝傻,他就明白,她是在逃避這個問題。
雖然他今天早就知道結果是這個樣子,可是他還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和她說了這件事。
結果和他預料的一樣,他被拒絕了,其實也不算是拒絕,隻是她用她的沉默,告訴了他,她其實並不想要跟他結婚。
怎麼回事?
明明這個結局,是他很早就預料到的,可是真正發生了以後,他的心還是會這麼痛呢?
秦紀言深深地歎了口氣。
他是真的很傻。
剛剛從飯店出來的時候,一氣之下,他真的很想一走了之。
可是一想到這丫頭丟三落四的,又有不帶錢包的習慣,如果他就這樣走了,假如她沒有帶錢包,豈不是會被飯店老板留在這裏?
然後他就悄悄地走進去,付了錢。
再次走出來的時候,他又突然間想到,這丫頭是個小路癡,雖然他帶她來的這家中國菜館,離公司真的很近,可是卻在公司旁邊的一個小胡同裏,這樣丫頭平時稍微拐一個彎就找不到路,他突然就有些擔心,如果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裏,她會不會迷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