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被人用刀子深刻,秦紀言的臉已經徹徹底底的印在了她的心上,無論怎麼努力也沒有辦法抹去了。
江遲暖無奈的搖搖頭。
“怎麼可能容易呢?忘記是這個世界上最艱難,最殘酷的事了,你花了那麼久的時間去細心的愛一個人,你把所有的心所有的愛都傾注在他一個人身上,在他身上,你花費了太多的精力,快樂和痛苦,那些情緒都是深深刻在心底的,怎麼可能說忘就忘了呢?”
就像她深愛了秦陌笙這麼多年,從十五歲開始到現在,他是她第一個愛上的人,除了他從來沒有愛過任何一個人。
他身上記錄著她一整個青春,這樣重要深刻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說忘就忘呢?
“可是忘記也痛,不忘記也痛,那該怎麼辦呢?”關露露問道,她想要知道,到底要用什麼方法才能把秦紀言從她的心裏抹去,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自己不要愛的這麼狼狽。
江遲暖苦笑:“隻能努力讓自己忘掉,就算再痛,再難過,也要努力讓自己忘掉,這是唯一的辦法,因為如果忘記,可能會痛一陣子,可是不忘記,就要痛一輩子。”
關露露伸出手,輕輕的捂住胸口。
“那有什麼辦法可以忘掉那個人呢?”
江遲暖愣住,嘴角是一抹苦澀的笑容,她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這個問題她思索了很久,可是一直都沒有答案。
因為在她心底裏藏了那麼多年的那個人,她用了這麼久的時間都沒有辦法忘記。
曾經她在澳洲的時候,就拚了命的工作,以為隻要一直不見他,不想他,就可以把他從腦海裏移除。
可是她似乎太天真了,自從那天在江遲暖病房門口聽到秦紀言說的那番話以後,她便下決心一定要忘掉他,可是這麼多天過去了,她發現她根本就做不到像他想象中的那麼瀟灑。
忘記秦紀言,是她這輩子做過最難的一件事。
這麼多天,他在病房說的那些話,還依然在她腦子裏打轉。
他說他根本不可能愛上她,還說喜歡上她,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這些話像是一根根針,一遍又一遍刺傷她原本就脆弱的心。
這些天,每想到他說的那些話,她的心就痛一次,很痛很痛的那種,痛的幾乎要窒息。
關露露這才知道,原來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經曆的痛苦,永遠比他想象的要多很多倍。
當她對秦紀言一見鍾情的那一刻起,她就開始了她漫長的痛苦。
那是一種,將心髒慢慢碾壓,慢慢流血的感覺。
這麼久了,她一直沉浸在痛苦之中,任憑難過一點一點將她侵蝕。
她還可以回憶起第一次見到他的場景。
那是一家環境優雅的餐廳,當時她坐在哥哥身邊,抬起頭就看見一個眉眼深邃,風度翩翩的男人從門口走進來。
那一刻,仿佛全世界所有的東西都消失了聲響,消失了所有的感官和氣味,隻剩下眼前向她翩翩走來的男人。
那一刻仿佛空氣之中都飄散著淡淡粉色的櫻花花瓣,鼻息之間甚至可以聞到櫻花般清新甜美的氣味。
那一刻,關露露隻覺得心髒像是不受控製了一樣,裏麵像是揣了一個不安分的小兔子,那“兔子”在她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來來回回的撞擊。
她的臉騰地燙了起來。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她當時隻覺得,似乎這首詩,可能就是全世界最適合形容秦紀言的話了。
他真的就像是一塊無暇美玉一般,仿佛全世界的美好,全世界的溫柔都在他一個人身上。
溫潤如玉這個詞可能就是形容他最恰當的詞語吧。
回憶起第一次見秦紀言的場景,關露露隻覺得恍如隔世。
時間過得真快啊,一晃都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如果不是秦紀言,關露露可能從來都不會知道像她這樣沒有長性,做事情永遠三分鍾熱度的人竟然也可以為了一件事情堅持這麼久。
喜歡他真的是她這輩子堅持最久的事情了。
可是她其實並不想堅持這麼久,因為一直堅持的人,到最後就是受傷最深的那個人。
此時此刻,兩個人都沉默了。
病房裏,陽光輕輕的從窗子透進來,撒下一陣金色的光芒。
隻是空氣之中仿佛彌漫著淡淡的哀愁,和微微的難過。
兩個人沉默著,心裏的微微的酸痛。
為了愛情,為了那些過往而難過。
……
急診室,秦紀言已經做好了一係列的檢查,醫生帶著他去取血,而秦陌笙也隻能在原地著急。
皮膚微微的刺痛,冰冷了針頭刺入秦紀言的靜脈,他微微的皺眉,感受到一股熱流從手臂流出來,他看著鮮紅的液體順著針管流進那袋子裏,心裏默默祈禱,祈禱老爺子一定不要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