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士暗自歎息一聲,悄悄的退了回去。隻聽嚴承祖拱手回道:“回皇上的話,重將軍傷及要害,差點要了性命,小女回京時,他還在昏迷中。被他失手誤殺的,正是這位揚參政的兒子。”
“不是誤殺!是蓄意殺人!”揚運鬆赤紅著雙目,異常激動。
皇上有些明白了,他轉頭問刑部尚書:“重慶昏迷未醒,杭州知府怎麼審結定的案呀?可有畫押嗎?”
刑部尚書張口結舌:“這……”
皇上沒有理他,又問兵部侍郎:“你說那個證人忽然翻了供,是受人脅迫,說的是不是也是重將軍啊?”
兵部侍郎挺身道:“臣並無所指,但肯定的是,這個脅迫證人的,定是對自己有利的人!”
揚運鬆應聲喝道:“重慶夥同嚴承祖通敵賣國,重慶前麵滅口未遂,嚴承祖緊跟著威逼脅迫,為了洗脫自己的罪名,不惜殺人犯法!”
兵部侍郎也緊跟著道:“證人翻供之前的證詞上,確實有嚴承祖的名字。”
揚運鬆怒目道:“證據確鑿!就是他翁婿二人通同所為,殺人欺君!罪無可赦!”
他們在下麵你一句我一句的指證嚴承祖和重慶,皇上高坐在龍椅上,一動不動的聽著,麵如沉水,也看不出是什麼神色。
等他們都說完了,又停了片刻,他才緩緩開口,卻是問向了嚴承祖:
“嚴將軍有什麼話說嗎?”
嚴承祖一直鎮定的站在一旁聽著,他昨天與師爺和二小姐計議已定,所以胸有成竹,一點也不慌亂:
“回皇上,臣確實用過這個證人做臥底,誘降敵人,軍中不少人都可做證,而且臣這裏還存有以前和敵方來往通信的底稿,足證臣和重將軍是清白的,沒有通敵。
臣倒是聽說,誘降成功後,是揚參政將這位證人軟禁起來,不知是做什麼用,而且,這位證人翻供之後的證詞上,好像就有揚參政的名字。”
“你胡說!”揚運鬆怒目而視。
嚴承祖沒有理他,躬身又向禦座行禮道:“臣有當年參與誘降計劃的諸多兵士為證,揚參政軟禁證人的事,臣也有證據!”
“皇上!”揚運鬆忽然轉身對著禦座行起大禮:“皇上!臣這些年一直在浙江督造船隻,根本沒有管過軍務,嚴承祖這是捏造證據,構陷大臣!”
皇上臉色一沉,大學士暗道不好,揚運鬆失子傷心,方寸大亂,竟然提起造船的事來,隻怕事情要糟!
皇上還沒說話,嚴承祖先厲聲質問道:“我隻是說你軟禁證人,並沒有提什麼軍務,揚參政這是不打自招啊!”
揚運鬆自知失言,也不抬頭,隻管對著禦座連連磕頭,叩拜有聲:
“皇上!臣這些年一直都在為皇上盡心辦差,蒼天可鑒,忠心耿耿啊!
臣忠君愛國,一片赤誠,不料反被小人構陷,痛失愛子,還要被人入之以罪,嚴承祖為了給他們翁婿倆脫罪,反咬一口,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求皇上明鑒臣的一片忠心,為臣做主啊!”
他語氣悲切,說到後來,竟然伏地不起,大聲哀慟起來。
皇上雖然還拿不定主意,但剛開始也有些同情這個剛剛失了兒子的老臣,揚運鬆第一次提起造船的事的時候,他己經心生不快,本來還想看在他盡心辦差的份上,稍加偏袒一些,沒想到他不知收斂,說到最後,話語中居然帶出挾功之意來,皇上緊緊的皺起眉頭,盯著這個爬在地下悲慟不已的人,怒氣慢慢湧上心頭。
大學士聽到揚運鬆剛才的那番話,已經在心中暗暗搖頭,現在看到皇上坐在上麵沉默不語,臉色卻越來越陰沉,心知此人已經完了,他歎息一聲,卻也不能不救,楊運鬆此時心神已亂,若是皇上動怒發落了,他一時忍不住激憤,說不定還會將自己牽扯出來,為了自保,他也要出麵暫時保下他。
想到這裏,他往前走出一步,擋在揚運鬆麵前,抱手對皇上行禮道:“皇上!重將軍還昏迷未醒,生死不知,他殺人一案,還不算審結,他和紋枰夫人的婚事還是皇上禦賜的,皇上還應稍加顧惜,待他傷愈進京,親自問一問才好定案。”
大學士話音未落,揚運鬆忽然抬起頭來,指著嚴承祖大聲道:“重慶和嚴承祖希圖聖恩,瞞報履曆,騙得皇上賜婚的恩榮,其實他的發妻一直健在,被他們誘騙去敵營裏通敵聯絡,事後,那女子歸來,他們又怕欺君通敵的事敗露,便下手將那女子殺害了,將屍身扔在了海裏,如今那女子的哥哥已經出來首告,他們翁婿倆合謀欺君,證據確鑿,請皇上明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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