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夕,沒事哈!有老爺子我在,一定能救出小丫頭的。”周大海安撫著我:“他媽了個巴子的,給我逮到是哪個畜生連韓家千金都敢動,我先卸了他三條腿!”
“周老!”這時程風雨過來:“您手下有多少人?能控製住多少家?阿蕊可能沒有意識了,她是生麵孔,多半會引起注意的。”
“放心,老爺子我拚了大半輩子,手裏這點事兒辦不成?”周大海胸有成足:“韓老弟的妹妹那就是我妹妹,媽蛋的,我能讓自家妹子吃虧?!”
我已經顧不得周大海這種亂竄輩分的奇葩語言風格了。隻要能保證韓千蕊沒事,他就是讓我叫他姑舅舅我都認了——
為了韓千蕊,也為了……韓千洛。
我無法想象他那樣的兄長在遭受了弟弟意外的打擊下,如果妹妹也出事……
不敢想,不能想。
我的眼前出現了那天在韓家與他們一家人共進晚餐的情景,明明是那麼虔誠有愛的一家人,老天爺絕對不會那麼殘忍的!
就在這時,突然接了一個電話的周大海眼睛一亮:“走,在酒蝴蝶歌城!”
我蹌踉著跟上去。一路下來,都沒意識到周北棋一直扶著我,從沒有半分懈怠。
周大海一邊拍大腿一邊罵娘:“黑老丈那邊說,今天手下的場子裏的確有來送過‘生鮮妹子’。沒根沒底的,說是直接給個老客人安排的。”
我壓根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林子賦稍微為我解釋了一下:意思就是幹淨的,初嚐人事的。一般這都是連拐帶騙,當然也有被迫還債的。
我知道程風雨以前是警察,也知道他們這一群人骨子裏都有正義的血性。可是這世上——唯有愛是無限大,也唯有惡是除不盡。
當罪惡的黑手伸向我們自己的親人朋友之時,心中的絕望才會被放大到極致。
我不敢去看程風雨的眼睛,也不敢去想象此時正在航班上的韓千洛會是什麼樣的反應。隻有祈禱,一切都不要發生的太慘絕人寰!
“你們女士就不要進去了!”程風雨下車,一邊往裏麵衝一邊對我和湯緣說:“子賦,你等白龍他們的車來了以後——”
可就在我們進退兩難之際,眼看著一坨白乎乎的東西直接從樓上砸了下來!
直接落在程風雨麵前的灌木隔離帶上!
我在周北棋的攙扶下,一步步,小心翼翼地過去。
我看到程風雨的背影就像落了層冰霜一樣,顫凍出難以言語的高頻率與高絕望。
他突然跪下身子,伸手撈起那摔在麵前像片碎紙屑一樣的女孩。
“風雨哥……是你麼?”
聽到那小貓叫一樣輕柔的話語,我捂住嘴,險些癱倒在周北棋的臂彎之下!
“阿蕊……”
我聽到了湯緣正在叫救護車,也知道周大海帶著人已經在往樓上衝了。
可我不敢過去。
我站在程風雨堅實的脊背後麵,躲在視覺的盲點範圍裏。
我怕看見她躺在一片血泊中回天乏術,我怕意識到她慘白的臉色上再也沒有生氣和笑容。
我怕是自己一時的軟弱,放縱了姚瑤——讓她害死了我最重要的朋友!我怕我將要見到,失去了弟弟妹妹後的韓千洛臉上,再也沒有那偶爾一絲寵溺溫柔的表情!
“阿蕊,你……”程風雨極力壓製著悲傷和冷靜,他粗略查看了女孩的狀況,壓根不敢隨意扳動她。
直到這一刻我才相信——等待救護車的過程,比高中時壓堂的煩躁要漫長出好幾個世紀。
“風雨哥,生日快樂……”當我聽到韓千蕊還有意識和語言的行為,竊以為事情也許真的真的可以不會那麼糟糕。
她隻是從三樓的窗台上跳下來而已,還被隔離帶擋了一下。她隻是受了些傷,不會死的,一定不會死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