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睡,我一直睡到天黑。起來後跟湯緣打了個電話,確認公司裏沒什麼事。
今天韓千洛一定是沒去公司的。沈欽君那個被我開了瓢的腦袋也不知要縫多少針,所以肯定也不會去。
我感到這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漸漸爬升到了名揚集團的最前沿,福禍未知地蟄伏著。
我把兩隻流淚的烏龜從缸裏撈出來,這才意識到窗外驟然降下一場瓢潑的大雨。
本想起身稍微收拾一下狼狽的自己,然後開車去醫院看韓千蕊。就聽得叮咚一聲門鈴響,嚇得我差點把手裏的烏龜給扔出去。
我猜測是前幾天買的快遞到了,於是披了件空調衣就下去了。
開門就看到一身淋透的韓千洛站在外麵。除了一雙眼睛冷焰炯炯外,渾身上下都是軟泥泥的狼狽。
“你……怎麼來了……”
我想伸手去幫他摘外套,又想要不要去給他倒一杯熱水,還是說直接把他讓進洗手間趕緊讓他洗澡……
但是還不等我做好第一件事,一下子就被他按住吻上了唇!
心跳咚一聲垂落在地,我被他撲在沙發上。腰背差一點隔到電視遙控器的時候,卻被他的手臂輕輕墊了一下。
他吻的真狠,一絲一毫的呼吸縫隙都不肯留給我。濕漉漉的劉海搭在平整的額前,水珠從毫無體溫的臉頰上滾下來。
濕衣服包裹著健碩的手臂,擦在我暖暖的肌膚上仿佛都要熨燙出水蒸氣。
唯有口腔裏的殘留的溫度,將一種決然霸道的心意一點一點地傳遞給我……
然後他用一隻手開始狼狽地剝出衣物,另一手死死地扣在我的掌心和五指上。
他的手上有傷,我的手也有。
先擠壓掉冰冷的溫度,再擠壓出溫熱的鮮血。我分不清誰的是誰的,隻覺得濃重的腥氣已經占據了我唯一還能呼吸的鼻腔。
不知過了多久,韓千洛終於肯放開我了。
深藍的眼睛俯視出殘忍而迷離的目光,全敞開的上身在客廳微醺的燈光下顯出雕塑一般光潔的魅力。
我閉上眼睛,不做掙紮。
我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如果真的發生了——之於我,將意味著什麼。
可是……我要如何拒絕今天這般的韓千洛?
我感到身體越來越涼,咬著唇偏過頭,整個人緊繃成脫水的魚。
然後我聽到他在我耳邊說:“姚夕,我真想……弄掉它。”
深藍的眼眸裏充斥了駭人的血絲,殘忍的口吻一字一句。
我凜然一個哆嗦,才意識到他此時就把手放在我已經開始有些增厚的小肚子外壁上!
“韓千洛……隨便你。”我硬硬地咬出一句毫不在意的決然,淚水卻早已不受控製地泛濫。
我就那樣等著熬著,仿佛上了刀俎的生鮮。我賭的,隻是那一刀從什麼地方開始切而已。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聽到他的呼吸漸漸趨於平穩。睜開眼,看到他眼裏一絲不可多得的憐惜。
他的手沿著我的肩膀攀上脖頸,韓千洛撩開我的鬢角。眸子裏仿佛有萬般綣繾,最終卻隻能化作戛然而止的‘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