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湯緣這邊蓋子還沒掀開呢,就被一腳踢翻了。
我以為又是韓大賤人在搗亂,結果竟然是湯鎮國用他那條還沒被截掉的腿踹的!
“爸,你要什麼?”湯緣還以為他爸爸這是想要幹什麼但說不出話隻能鬧脾氣呢,趕緊俯身過去安撫他。
我則一臉莫名地看著地上一堆圓滾滾的生煎,想著我之所以胸部不豐滿,是不是命中克包子!!!
“湯老先生大概是對我們帶來的禮物不滿意吧。”韓千洛微微挑了下唇角,單手壓住我的肩:“姚夕,要麼改日再來看望老人。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我木然地哦了一聲,眼看著湯鎮國臉色就跟沾了灰的生煎似的,越來越奇怪。他伸手胡亂指了指,目光很是驚駭,但口齒不清,完全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我跟韓千洛出去以後,湯緣追了出來。
“夕夕,不好意思哈。”她說:“我爸傷成這樣難免情緒古怪,你別介意。”
我說沒關係啦,咱都這麼過命的朋友了,哪裏會因為這點小事計較。
“伯父這麼遭罪,難免心情煩躁,緣緣你可苦了。”說句實話,我還是心疼湯緣多一些。
“沒事的,我哥和我嫂子也會輪流來照顧的。”湯緣拉著我的手點頭:“所以我下周就能回去上班——”
“不急不急,你先照顧伯父要緊。”我趕緊瞅瞅韓千洛——尼瑪這公司是你的,你給湯緣放幾天假還不是舉手之勞啊?
結果韓大賤人居然說:“既然湯老先生沒什麼事,早點回來公司也好。代總監過段時間要出國,設計部裏——”
我照著韓千洛的胳膊就擰了一下:“幹嘛呀你,緣緣現在有困難你周扒皮啊!”
“哈!沒事的,公司距離醫院也不遠。我們這有護工,我也就偶爾過來陪陪他就是。
上次那批麵料庫存還沒清查完,我這裏心裏吊著個事總是不安——”
我心說,那批麵料還查個毛線啊,明顯就是韓千洛用來黑沈良修的。就是一批塑料袋他都能給賣到燕窩的價格……商鬥還真是吃人不吐骨頭啊!
“哦對了,”我正要走,湯緣突然又拉住我:“夕夕,我跟陳勉要結婚了。”
“啊?”我笑說:“我知道呀!不是早就決定了麼?明年三月——”
“不是,想提前。”湯緣咬了下唇,眼睛彎彎的滿含幸福的韻味:“我爸這次出事醒來後還能撐著說半句話,他說他看不到我找到幸福,就是死了也不能瞑目。
現在他受這麼重的傷,大夫說雖然撿回條命,但也不知道日後會不會有並發症什麼的。
我就想著,要麼提前到聖誕節吧。正好陳勉那朋友能聯係到空場教堂……就讓我爸早點看到,早點安心。”
“那也不錯!”我拍拍湯緣的肩:“緣緣,你……真的決定好了?”
其實我也覺得陳勉不錯,但是錄像帶的事——
我轉了下頭,看了看站在陽台外抽煙的韓千洛,心裏又說不清什麼滋味。
“夕夕,你跟我說過,人不會一直倒黴的吧?
這段時間以來,我也想了很多事。十年來,陳勉對我始終如一,這份執著就是塊石頭也該捂化了。
你若問我愛不愛他,我隻能說——我已經不是二十歲的小姑娘了。我想好了兩個人要在一起共度餘生的話,什麼才是最重要的。當我有這樣一份決心崛起的時候,那應該就表示,我對他,有比愛更真實更重要的感情在裏麵。”
我直接就感動哭了!
當我意識到湯緣也長大了的時候,才明白我之前那點小小的孤獨感根本就不算什麼。我們都在成長,一點點學著經營自己的生活。不靠男人撐腰,不靠閨蜜撕逼,不靠八卦宣泄,不靠眼淚脆弱——
我想韓千洛要教給我的東西,我已經在潛移默化地學了。
晚上洗了澡以後我爬到韓千洛身邊,自從黎安娜出事後,我們兩個都沒有溫存過。
我倒不是說非要怎麼樣……隻是心裏有點小怨念。
如果自己的丈夫因為前女友的死而開始對你單方麵禁欲,是誰都會心裏不爽吧。
還好還好,我隻是生澀地逗弄他一下,該有的反應他還真是一點沒客氣。
然後我認慫了:“不要不要!我就是逗逗你呀,都快七個月了,不行噠!”
韓千洛一臉悲催的委屈:“哪有隻管起飛不管降落的?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反正今天得負責——”
我:“……”
不過最後是我的手機救了場,聽在他耳朵裏各種掃興的鈴聲讓我從可怕的‘經曆’裏掙脫出來,爬過去接聽。
“請問是姚夕女士麼?我這裏是S市和平區警署精神疾控中心——”
我木然地看看韓千洛,輕聲說:“姚瑤好像……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