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天樂說：“其實,從我一進門就知道,你一定有話和我說,你想說什麼？”
華天樂當著葉路淇的麵問,其實,葉路淇要說什麼,他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葉路淇沒有直接說,而是又指著桌子上的菜。
“先吃飯吧！你在外麵忙了一天,也累了,事情稍後再說也沒什麼。”
華天樂點點頭,又開始夾菜。
林晴指著糖醋裏脊肉：“來,吃這個,這個好吃。”
樂樂也說：“是啊,特別好吃,酸酸甜甜的,我和幹媽都……”
他想說,我們都偷吃過了。
這句話馬上就要說出來了,他忽然想起和林晴的約定,趕忙捂住了嘴。
林晴盯著樂樂：“喂喂,樂樂,忘了我們之前怎麼約定了嗎？不許說啊！”
林晴向樂樂搖著手指,樂樂一邊捂著嘴,一邊使勁點頭。
那樣子真是又可愛又滑稽。
沒有酒,飲料過了三巡,八個菜也過了五味。
該是談事情的時機了。
葉路淇把筷子放下：“天樂,其實,今天上午來了一個人。”
“是我哥哥,還是安妮？”
“是你哥哥。”
“我想也是他。”
華天樂臉色如常,葉路淇的答案在他的意料之中。
葉路淇說：“你哥哥和我說了一些話——關於你的。”
“十年前的那件事嗎？”
“是,他說,你誤會你父親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父親不是唯利是圖的小人,他之所以和綁匪討價還價是為了……”
“為了拖延時間,以便警方能夠查到綁匪的巢穴,我知道。”
不等葉路淇說完,華天樂就把她要說的話講完了,講完了以後,依舊是臉色如常。
隻是,葉路淇無法繼續冷靜下去了,她的臉色變了。
她本以為華天樂是因為誤會才會離家出走的,現在看來,她是把事情想簡單了,華天樂什麼都知道。
葉路淇很驚訝,可她還能冷靜下來,林晴可是沉不住氣了。
“華天樂,你既然知道你父親的真實用意,你為什麼還恨他？你到底是在怎麼想？聽你哥哥說,你已經有十年沒有回去過了,更沒見過你父親。”
提到父親,華天樂的臉色再也無法平靜下去了。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來,頭也慢慢低下,過了足足五分鍾,他都沒有說出一個字。
林晴想去碰一下華天樂,被葉路淇拉住。
最終,華天樂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唉,其實,我都明白,特別是當了警察以後,我也碰到了不少類似的案子。我明白那個時候爸爸的心情是怎麼樣的,也明白他能那樣冷靜地處理,心裏承受了多麼巨大的壓力。他不解釋,是因為不想觸及心中的痛處,而我竟然還不理解他,唉……”
最後,又是一聲長歎。
他低著頭,搖晃著腦袋,眼睛緊緊盯著麵前的紙杯,紙杯裏是飲料,一滴眼淚落進去,濺起水花。
飯桌上,本來應該是喜氣洋洋,熱熱鬧鬧的,現在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樂樂看著媽媽,幹媽,還有爸爸,小小年紀的他也感覺出氣氛有些不太正常。
他雙手抓著紙杯子,想喝飲料,卻沒防備紙杯子倒了,裏麵的飲料灑出來,弄的樂樂全身都是。
葉路淇叫了一聲,趕忙過去幫他收拾。
一邊收拾,一邊責怪樂樂。
“看看,樂樂,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說了你多少次了。”
樂樂被媽媽說了,嘴巴撅起來,有些不樂意,他看了眼華天樂。
華天樂說：“算了,孩子嘛！總會犯錯誤的。”
“你就會護著他。”葉路淇連華天樂一起責怪。
“不是我護著他,是你對他的要求太嚴了,再怎麼說,四歲的孩子把杯子弄灑了,這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嗎？”
“我……”葉路淇還想爭辯幾句,但想來也沒有爭辯下去的必要了。
她歎了口氣,把手中髒了的餐巾紙扔到垃圾桶裏。
“樂樂,以後拿杯子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別再把衣服弄濕了,飲料弄上去非常難洗。”
“嗯。”樂樂低著頭,聲音悶悶地說著。
犯了錯,還被媽媽數落了,任何一個孩子都會感到羞愧。
華天樂摸了摸樂樂的頭：“樂樂,沒事,不就是杯子倒了嗎？沒事,其實,媽媽是嚇唬你的,衣服弄髒了也沒事,我們有超強力的洗衣粉。”
林晴也在一旁幫腔：“對,我那裏還有全自動高功率的洗衣機,樂樂,你知道什麼叫全自動嗎？”
“不知道。”樂樂搖頭。
“全自動啊！就是你把髒衣服扔進去,等一會兒,再拿出來,衣服就幹淨了,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