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叔叔是我的親生父親嗎?”
“是,他是你的親生父親,你要管他叫爸爸。記住了嗎?”
樂樂似懂非懂地點著頭,回頭望了眼林晴,還有林晴背後站著的華天樂。
林晴說:“樂樂,你媽媽說的沒錯。”
林晴一把將華天樂抓過來,指著華天樂的臉:“樂樂,你記住,這個人以後不能管他叫爸爸,你要管他叫幹爸爸。”
華天樂一皺眉,感覺“幹爸爸”這個詞聽著怎麼這麼刺耳。
他忙說:“還是叫幹爹吧!”
“對對,就是幹爹。樂樂,他以後就是你的幹爹,我是你的幹媽。”
聽著這兩個人倒像是一對了,剛剛進門的林方軒把臉沉下來,咳嗽了一聲。
林晴當然不會把這聲咳嗽當回事,依舊絮絮叨叨地說話。
醫生走進來,見這麼多人在聚在這裏,他皺了下眉頭。
“這裏不要有太多的人,對病人不好,大家都出去,到外麵吧!”
幾個人又出來了,除了葉路淇,她還在病房裏陪著慕廉景。
走出來的華天樂走到窗口,把頭探到外麵,深深地吸了口氣。
現在已經是冬天了,空氣很幹燥,也很冷。
吸了以後,直覺到喉嚨有些不舒服,於是咳嗽了兩聲。
林晴拉了他一把,將他拉了回來。
“你在幹什麼?”
“沒事,透透氣,心裏有點悶。”
“心裏悶,我知道你心裏為什麼會悶。我可告訴你,現在不許你吃醋。淇淇陪著慕廉景,慕廉景能否度過難關看不好說,你要因為吃醋而打擾他們……”
“我是那種人嗎?”華天樂搶過話來,“我知道輕重緩急,不用你教我。”
“那就好,等慕廉景醒了以後,你們再公平競爭,淇淇選誰是她自己決定。不過,我覺得……”
後麵的話,她沒有說,但意思已經很明白。
葉路淇肯定會回到慕廉景身邊。
華天樂自然也明白這點。
時間慢慢流逝著。
對於葉路淇來說,時間的意義已經不大了。
她就呆在病房裏,守在慕廉景的床頭,耳邊能聽到的聲音,隻有心電圖檢測儀的滴答聲。
太陽在窗外升起落下,白天過去,黑夜來臨,黑夜過去,白天再來。
究竟過了幾天,葉路淇不知道。
“七天?還是八天?”
葉路淇自言自語著,但她隨即搖頭,七天或者八天有區別嗎?
如果慕廉景不能醒過來,那多少天都無濟於事。
醫生來了,翻起慕廉景的眼皮瞧了瞧,然後搖搖頭,轉身又出去。
醫生不想再說什麼了。
說來說去,還是那些話。
他們已經做了所有能做到的,慕廉景能否醒過來,就要看天命了。
“天命嗎?”
葉路淇抬起頭,看著外麵的天空,或許天命就是天的命令,可真的有天命嗎?
葉路淇搖頭,不是她不相信,而是她根本不知道。
之前開了窗戶,後來沒有關嚴實,有風吹進來,吹得慕廉景的頭發輕輕動了動。
葉路淇給慕廉景整列一下頭發,順手,她還掛了下慕廉景的鼻子。
“你啊,平常各方麵總是那麼一絲不苟的,現在沒辦法了,樣子也邋遢了。”
葉路淇甜甜的笑著,她想起了許多過去的事情。
過去的事,有甜蜜,有苦澀。
樁樁件件,係上心頭。
忽然,她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她站起來轉身一看,慕家的老爺子慕榮石就站在後麵。
“爺爺。”葉路淇低著頭,叫了一聲。
整整四年沒有見過麵了,爺爺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人,雖然脾氣暴躁點。但他總是為孩子們著想,這點毫無疑問。
聽到“爺爺”兩個字,慕榮石立刻老淚縱橫起來。
“嗯。”他使勁點了下頭,“小淇,你總算回來了,好好好。”
在慕家時,葉路淇總是被爺爺叫做小淇,多少年沒有聽過這樣的稱呼,她從來沒發覺這個稱呼竟是如此的溫馨啊。
在身邊陪著老爺子的是慕琳,慕琳怕老爺子太激動,會出什麼事。
一手扶著,一手伸手衣服口袋,摸了摸隨身帶著的藥和手機。
老爺子知道慕琳的心思。
“放心吧!”慕榮石轉過臉,對慕琳說,“我沒事,我都這麼大歲數了,大風大浪見過的多了,我還挺得住。”
老爺子的聲音一場苦澀,他哽咽著,眼淚含在眼睛裏,不讓滴下來。
老爺子是條硬漢,寧願流血也不願流淚。可是,現在他真的隻想哭,卻又不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