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跟小福寶接觸過兩回,不管是小福寶像受驚的小兔子躲到他身後,緊緊揪著他的衣裳。
又或是小福寶主動牽著他的手,蹦蹦跳跳。
又或者是小福寶拍著小胸膛,驕傲的告訴所有人,楚伯伯是他請回來的客人……
再或是小福寶努力踮起腳,將他藏了好久的點心塞到楚雲澗嘴裏……
一幕幕一幀幀,讓楚雲澗竟然覺得自己竟然很享受那種被需要,被孺慕的感覺了。
或許,鴻兒也可以像小福寶那樣,想笑的時候大聲的笑,受了委屈就撲進大人的懷裏。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比成人還要自律,這樣的鴻兒,喪失了很多孩子的快樂。
楚雲澗第一次認真審視起自己以往的育兒原則,是不是太極端了?
晌午之後,仆人又過來稟告。
鴻兒晌午依舊隻是敷衍了幾口飯菜……
“那糖葫蘆呢?酸酸甜甜的,他應該很喜歡才對吧?”楚雲澗問。
他記得上回那個女人買給鴻兒的糖葫蘆,鴻兒一顆不剩的全吃完了,而且那根串糖葫蘆的竹簽他都沒舍得扔掉。
當被問到糖葫蘆,仆人更是搖頭。
“小少爺說那不是他要的糖葫蘆,讓我拿走了……”
不是他要的?
楚雲澗短暫的迷茫了下,那他要的糖葫蘆又是什麼?
難不成……
他眉心狠狠跳了下。
抬手揮了揮,仆人識趣的退下,偌大的廳堂裏獨留楚雲澗一人。
他坐在太師椅裏,手指揉捏著眉心。
實在搞不懂,鴻兒那麼冷清的性子,跟身邊那些伺候他長大的仆人仆婦們都不親近,怎麼突然就對隻有一麵之緣的沈氏那麼依戀?
這個沈氏,到底對他兒子施了什麼咒語?
他的親生兒子小福寶已經留給了她。
如今他的養子鴻兒,也因為她而變成這樣,從前不敢仆人端來什麼,都會認真吃完的孩子,如今卻因為糖葫蘆不是她買的,而抗拒起來。
沈氏!
沈氏!!
……
回春堂。
沈晨星去了前院大堂接待病患去了。
沈螢兒在自己的客房裏歇息。
隔壁的病房裏,水生寸步不離的守著床上尚在昏睡的火生。
床邊的桌上放著一隻沙漏。
水生一會兒就要盯一眼那沙漏,一個時辰,對於平常,那不過是打個盹兒,又或者轉悠一圈就過去了。
可今個,這一個時辰卻比一年四季都要漫長。
剛好東來送晌午飯過來給水生。
瞧見他這副樣子,東來安慰他:“別太擔心了,那位大姐都說了你哥一個時辰就能醒,這不也快了嘛!”
水生苦笑:“四嫂說是那麼說,可她又不是神仙,哪有那麼準哦?”
東來覺得也是。
因為現在東來打量火生,就會發現火生因為先前動手術失了很多血,所以這會子臉色煞白煞白的,連嘴唇都沒了顏色。
昏睡得這麼沉,一點要醒的跡象都沒有。
然而這桌上設置的關於一個時辰的沙漏裏的沙子,都不多了,很快沙漏見底的時候,便是一個時辰到了。
但願能醒吧!
老這麼昏睡著,讓人擔心,總怕會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