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星默默觀察著沈螢兒惡毒反應,對她的落落大方暗暗詫異,也暗暗欣賞。
甚至,還摻雜著一絲暗暗的雀躍和歡喜。
這種當眾的介紹,是他對她的一種尊重,同時,也可以是一種試探。
現在,他完全可以確定,她不是那種膽小怕事,畏畏縮縮的女人。
在他介紹她的時候,她敢於勇敢的站在他的身旁,迎接著來自別人的注視……
這是不是從側麵表明她不抗拒他?
願意跟他一起出現在路人的視線中?
既如此,那麼,那些陳規陋習,說什麼寡婦要守節的破規矩,是不是也就不能束縛她?
接下來往酒樓去的一路上,沈晨星內心掀起了一陣頭腦風暴。
然而,走在他身旁的沈螢兒卻沒想那麼多。
相比之下,她的心思很簡單。
他把她當朋友,還如此疼愛她的兒子小福寶,他願意將她介紹給路上遇到的熟人。
這說明他確實將她當做朋友,所以,麵對他的善意和尊重,她肯定也要回以同樣的尊重。
大大方方的跟他在路上遇到的路人打個招呼,這是基本的禮貌,何況,她又不是見不得人的妖魔鬼怪,她自信著呢!
當然了,至於什麼寡婦身份,寡婦要守名節,寡婦要少跟別的男人接觸,寡婦要注意瓜田李下的閑言碎語……
都是扯淡!
寡婦咋啦?寡婦也是人,有人權。
寡婦是命苦的女人,寡婦隻是很倒黴早早喪偶。
寡婦行得正坐得端,寡婦有權利去交朋友,做生意,甚至尋找自己的下一站幸福!
當沈螢兒和沈晨星一行離開後,在他們先前跟路人停下來打過招呼的路口附近,站著一大一小父子倆。
父子倆幾乎長著同一張臉,隻不過一個成熟冷沉,另一個稚嫩可愛。
此刻,小的那個望著沈螢兒他們走遠的方向,小小的俊臉繃得緊緊的,小嘴兒也抿成了一條直線,黑曜石般的大眼睛裏,除了失落,還有羨慕。
“爹,那是姑姑,姑父,還有姑姑的孩子嗎?”鴻兒輕聲問。
他小心翼翼的詢問聲,將楚雲澗飄遠了的思緒喚了回來。
“並不是。”他說。
“那個男人不是什麼姑父,不過是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大夫罷了!”他又補充道。
鴻兒仰起頭看自己的爹,眼中多了些困惑。
爹爹一直教導自己不要在背後誹議別人,更不要去評價別人是高貴還是普通。
如上不得台麵這種話,都是不可以說的。
別人的好與壞,榮辱或是丟臉,都不與自己相幹,所以不值得去評價。
那麼爹此刻說那位走遠的大夫叔叔是上不得台麵的人,爹是不是知錯犯錯呢?
鴻兒隻是在心中思考著,但他並沒有說破。
因為此刻他心裏有更加惦記的事。
“爹,那個小孩子是不是姑姑家的孩子?”他又問。
當楚雲澗聽到這個時,目光柔和了幾分,他點頭道:“對,他交小福寶,跟你年紀相仿。”
鴻兒點點頭,“爹,我聽小福寶說,他們要去吃烤鴨?”
楚雲澗再次點頭。
烤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