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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六十(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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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餘島嶼不同,星島占地麵積較大,一座島嶼有兩幅麵貌,麵朝人界這邊的半座島陽光明媚,植物茂密,偶爾幾隻飛鳥於上空盤旋。但背光的那一麵漆黑陰森,寸草不生,鋼筋鐵石般堆砌而成的山峰一直延伸入海,尖銳的碎石破開水麵,一條魚兒都不敢往那遊。

謝嶼川和寧玉先後到達,驚起一群鳥雀。

一隻飛鳥從洛銀身邊略過,她有些驚愣地回望過去,那隻渾身純白,飛入雲霄的竟然不是鳥,而是一條展開雙翼的魚,銀色的鱗片猶如羽毛泛著光澤,很快便消失了。

“那是什麼?”洛銀知道妖族的妖獸奇形怪狀皆有,但百妖圖冊上也沒有記錄會飛之魚。

寧玉道:“那是天光下的幸存者,應當是飛鳥與魚同時闖入天光之境,兩條生命合二為一才成了這魚不魚,鳥不鳥的樣子。”

洛銀走到了謝嶼川身邊,仔細看向這座島嶼,花草樹木皆和尋常沒有區別,隻是在密集大樹之下偶爾會長出一些沒見過的花果,背陽而生,藍色的、紫色的都有。

天光之境洛銀倒是在書上看見過,這世間除了人界、妖界外,還有鬼界、仙界之分。

人、妖共生於天地間,兩界互不幹涉,但可往來,而仙界與鬼界便一個於穹蒼之外,一個於厚土之下,人死後魂魄入鬼界,而修道之人可憑自身努力渡劫成仙,直飛入仙界。

世人都求長生不死之術,認為成了仙便可以擁有無邊壽命。

天光之境,便是傳聞從仙界破開的一條通往人間的豁口,人死後入鬼界,仙也有墮入凡間之說,凡是墮仙,都是從那兒墜入深海,從此肉身凡胎,不是被茫茫海水淹沒,便是被各類魚怪吞噬。

書上雖這麼寫,但沒人真的見過。

海麵之廣,一個人一艘船,一生無需吃飯飲水,遊蕩其上也未必能穿過這片海麵,入深海處霧濃,磁場多變,就是修道之人也會死在這裏,過往靈州書樓中的記載,也可能是道聽途說。

現在從寧玉的口中說出,洛銀心中略驚,沒忍住多問了兩句:“你見過天光之境?”

寧玉一怔,似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點頭嗯了聲。

“天光之境是什麼模樣的?”洛銀問他,又道:“書上說,天光七彩,比虹光更為耀眼,入天光之境風平浪止,能叫人靜下心來,仿若從此斷絕俗緣,一瞬化仙。”

“未來師父是在哪本書上看到的?”寧玉聞言,也有些好奇地問她。

洛銀道:“靈州仙派,鴻山書樓,現下那本書還在不在我不知,但當年是有的。”

寧玉哀歎一聲,似是玩笑:“那書上可真會騙人。”

此處不屬於妖界,其實距離古河州還不算太遠,妖不敢輕易往群島進犯,古河州也不會將手伸到群島上來,還當真如寧玉之前所言,這裏是個無人管轄的世外桃源,唯他獨大。

幾人繼續步入林中,越往那座島上小山上走去,林中的生物便越少,妖氣也越重。

妖氣不單單是從海上傳來,更有一部分帶著一股類似廣玉蘭的異香飄至整座島嶼,那股妖氣的士人就在小山間某處。

島上有陣法,看手筆是烈州仙派的法術,應當是寧玉所設。

越過叢林步入山下,寧玉的腳步一頓,這處的石頭已經有些犯黑,石頭上都綁著紅繩,明明沒有鳥獸經過,紅繩卻依舊被磨破了一些。

可見陣法被人衝撞過多回,此陣還需加固。

寧玉的手輕輕撫摸著連接著石頭上的紅繩,回頭對著洛銀與謝嶼川歉然一笑道:“等會兒我會將陣法破開一道門,未來師父和師兄進去時得注意一下,紅櫻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可能會衝撞二位。”

言罷,寧玉便將紅繩收回,原先綁著紅繩的石塊立刻裂成了幾片,撲麵而來的氣息帶著淩厲之勢,謝嶼川連忙轉身背對山體,麵朝洛銀,將她護在懷中。

這股妖氣雖凶猛卻無多少血腥氣,隻是突然在山間察覺到了生人氣息,變得異常排外,而那股鋒利的排擠感正是朝洛銀而去的。

寧玉眸光一沉,似是自言自語道了句:“她嫉妒了。”

洛銀臉色冷了下來,謝嶼川的眼神不善,長劍指著寧玉的脊背,像是下一瞬就要將他刺穿。

寧玉聳了聳肩道:“開句玩笑話而已,不過是紅櫻誤會,等會兒我進去與她說清楚便好了,師兄你將劍收一收,會傷人的。”

謝嶼川的聲音很低:“我不介意在你身上開幾道口子。”

這股帶著若有似無攻擊意味的妖氣像是一雙眼,從洛銀走入陣法之中便開始盯著她,謝嶼川自然也察覺到了被人無時不刻提防的感覺。他抓著洛銀的手,與她貼得很近,敏銳的五感在這座山間搜尋,不過幾息後便立刻找到了紅櫻所在之處。

那是半山腰處的石縫,遠看似一線天,入口狹窄,僅能一人通過。

謝嶼川的眼神盯著石縫望去,那道灼人的視線才終於知道收斂,像是野獸遇上了天敵,立刻藏匿了渾身銳氣,躲避到一個安全的角落裏。

走在前頭的寧玉也覺得驚奇,不禁回頭朝後看一眼,他以為是洛銀的修為起了震懾作用,卻不知洛銀的眼神悄悄往謝嶼川的側臉上打量。

一場短暫的交鋒轉瞬即逝,洛銀不禁想著謝嶼川當年在妖族究竟是何身份?若非已知妖王已死,謝嶼川的年齡也比對不上,洛銀真要懷疑他便是當年的妖王了。

上山的石階很長,眼下天色將明,東方的海平麵上已經透過一層淡淡的橙紅色,海風吹亂了幾人的發絲,將浮光城方向未結束的寒冬也一並帶來了。

步入一線天,遮蔽了冷風,也迎接了初晨陽光。

金色的光輝透過一線天的縫隙照在了洛銀的臉上,她低頭看了一眼從始至終都被謝嶼川抓在手心裏的手,心思飄遠。

師父的殘魂藏在謝嶼川的身體裏,若她真的在瑰海上找到了可以將墨安仙道引出謝嶼川身體之外的方法,會否對謝嶼川造成傷害?

許是洛銀的眼神過於直白,謝嶼川回頭朝她看時帶著幾分笑意,洛銀自然地回了個笑容給他,可心裏沒有多高興。

她是在意謝嶼川的,從某些方麵來說,她在意謝嶼川多過墨安仙道。

洛銀雖與師父相處的時間更長,可謝嶼川卻是這世上對她獨一無二,眼裏心裏隻有她的人,要是她獲得了可將二者分開的秘術,必須得傷害其一的話,又該如何選擇?

謝嶼川看出了洛銀有心事,他對洛銀的一切變化都很敏銳。

一隻手突然抬起了洛銀的下巴,接著嘴唇上便覆蓋了一瞬柔軟,濕潤的舌尖舔過她的唇縫,並未深入,又帶著俏皮地在她嘴角輕輕咬了一下。

洛銀愣愣地看向對方,謝嶼川眉眼含笑,低聲詢問:“你在想什麼?眉頭都皺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