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木匠拉著我問,我跟你廢話這麼長時間,你榆木腦袋,啷個油鹽不進?
我對著他大聲喊著:“我知道危險,那又怎樣,至少應該有個收屍的吧!”
對方不說話了,看了我半天,最終狠了狠心說道:“好,不愧是我玄門中人,有情有義,師傅跟你一起回去。”
我心中一喜,有師傅幫忙,我就不信那些牛鬼蛇神,真那麼厲害。
隻是看到秦木匠,一臉決別。我勸著,師傅算了,我自己一個人回去就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回頭在找一個徒弟。萬一咱們倆都掛了,到了下邊祖師爺也不會放過你。
師傅瞪了我一眼,喊著甭廢話,你在耽擱會,你爺爺真就嗝屁嘍!
他這麼一說,我真著急了,問他怎麼走?驢車太慢,如果原路回去。估計又得三天。
秦木匠歎了口氣,說他是上輩子欠我們白家的。說完問我還記得書上記載的鬼舞步嗎?
我嗯了聲,但我沒內力,根本施展不出來那種速度。而且就算勉強能施展,又能持續多久?三分鍾,還是三十分鍾?
要曉得這可是三天的路程。
師傅遞出手,說帶我一程,而且往回走抄近路,並不會太遠。
我點點頭,剛施展出鬼舞步,師傅就像一頭牛似的,拉著我就跑。
一路上他跟我講著鬼步的要領,落地要準,抬腿要快,更要做到心如止水。隻要做到這三點,你會發現,還是勤加練習才能學有所成。
我一頭黑線,跟在師傅身邊,很自然的就跟著他步子去走。這樣也省得給他造成阻力。
耳邊風聲鶴唳,這一路而行,雖然抄了近路,但不得不說明早天亮之前,我們倆就能回到牛心山。
可是這已經過了三天時間了,爺爺到底怎麼樣?我心裏祈禱著,希望他沒事。
跑了兩個時辰,趁著休息的空當,師傅抽了個煙跟我說,如果沒猜錯,這個下降頭的人肯定跟你爺爺認識。
其實我之前也考慮過,比較讚成,不然他為啥子不說?
秦木匠問我有沒有什麼懷疑對象?
我搖搖頭,想了這麼長時間,也懷疑過瞎婆婆,可惜她已經死了。不是她。
這時師傅又提起我奶奶,問我這些年,你就沒見過你奶奶嗎?
沒有,連照片都沒有,我上啷個看去。
師傅不說話了,捏著下巴若有所思。
盤山路,被我們倆走成了直線,雖然縮短了距離,可是山路崎嶇又是夜晚,跑起來自然也會耽誤不少功夫。
而為了著急趕路,我能看得出來,師傅是拚了命的,渾身上下早就被汗水給打透了。
幹了又濕,濕了再幹。
有些話我雖然沒說,但都記在心裏。隻想著等事情過了,找機會在報答他。
清晨天空中剛剛泛起一抹魚肚白,我和師傅趕到了鎮子。
這個時辰,全鎮上下竟然靜悄悄的,靜的可怕,甚至連雞叫聲都沒有,實在有點不正常。
師傅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想什麼,他讓我先回家看看,他去四處瞅瞅。
我嗯了一聲,快步回了紮紙店。隻是剛推開門,眼前的一幕,讓人看了頭皮發麻。
滿院子的老鼠,大的發灰,小的還是黑色的,甚至還有幾隻棕色黃毛的大老鼠。正啃食著我家一切能啃的東西,衣服、被子、連紮紙用的糨糊桶也變成了渣。
有的甚至因為搶食還吱吱亂叫著,直打架。
爺爺呢?我突然想到秦木匠之前跟我說過,萬鼠拜墳,最後會被啃成一堆骨頭。
我急了,也顧不上這些東西會不會咬我,直接拿起牆角的扁擔衝進去,胡亂掄著。
開始這些老鼠見到我之後,四散奔逃,到後來,那幾隻泛著黃毛的大老鼠竟然一動不動,對著我吱吱亂叫著。
這棕黃色皮毛的老鼠,看上去好像成了精的,個頭大、胡須長,一雙小眼睛,更是嘰裏咕嚕的透著精明。
它不躲,我幹脆舉起扁擔拍下去。
誰想到,那一隻看似肥胖的大老鼠竟然動作那麼靈敏。往起一躍,直接撲向我,張開的小嘴,我能清楚看到那幾顆利齒。
鼠有毒,越是上了年紀的,鼠毒更甚。
我歪著身子,一胳膊掄出去,這大老鼠被我給掄飛了。
可地上不止它一隻,也不知道它們是不是溝通好的。吱哇亂叫後,全都朝著我衝過來。
如洪水般,密密麻麻,好像真打算食我肉,吸我血。
我咽了口吐沫,為了給自己壯膽,破馬張飛的喊著:“媽的,來啊!來啊,看老子怎麼收拾你們!”
那扁擔被我掄的嗚嗚作響,可這些個老鼠好像受了什麼刺激,根本不管不顧。
眼看著其中一隻黑的咬到了我褲腿,我踢腿甩了出去,又拍了一扁擔,血呼啦的一團,當場暴斃。
可我被其中一隻小的鑽了空子,咬到了腳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