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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殺手之王(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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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林渺有任何困難,記得傾力相助,這個人是值得我們相交的朋友,也算是我的好兄弟吧,若舂陵劉家能為其做些什麼,便不必在乎我和長兄的看法!”劉秀肅然道。

劉嘉有些訝然地望了劉秀一眼,倒是有點疑惑,雖然林渺與劉秀頗有交情,但其交情難道到了這種地步?不過林渺也救過他的命,對於林渺他倒沒有半點惡感,是以也並不問為什麼。

“大哥讓你把琦琪帶回舂陵看緊點,這些日子外麵不太安全,當小心行事!”劉秀叮囑道。

“三哥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劉嘉自信地道。

劉秀對劉嘉的能力極為相信,此人之才智並不比自己遜色多少。此刻他和長兄劉寅都在外領兵,舂陵劉家之事大多都由劉嘉打理,而當初遊說並最終使平林和新市兩股力量合兵便是劉嘉的功勞,可見此人確實極富才智。因此,劉秀敢托重任給劉嘉。

河水漸漸平靜,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都投向水麵,可是水麵之上似乎沒有半點動靜,便如同沒有任何事發生過一般,隻是漂在水麵之上的血依然很濃、很腥。

河水極冷,此季雖已是初春,但是卻無法讓河水暖和一點,三月的江風尚略帶一絲冷意。

船上每個人的心都有些發寒,難道季步和林渺都死了?那隻惡獸呢?是否還活著?

“季步……季步……”船上的漁民皆大呼。

“嘩……”水麵破開,露出一個背脊。

“水怪,快殺死它!”眾人立刻認出了那背脊是什麼,但旋即有人阻止道:“停手!”

水怪的身子很快浮出水麵,還有血水不斷地滲出,一道道鮮明的刀痕幾乎將這凶獸的背脊給捅得不成樣子。

“哦……”船上眾漁民頓時大喜,差點呼了起來,那凶獸的頭也露了出來,但卻有一道尺許長的刀痕。

“它死了,它死了,快把它撈上來!”眾漁民頓時明白,於是繩子勾索一起上,有些人伸手抓住那隻怪角將之向船上拖。

“嘩……”季步的腦袋破出水麵,狂噴出一口冰涼的河水,然後長長地吸了口氣。

“季步,他沒死,太好了!太好了……!”漁民皆大喜,忙伸手將季步扯上船來。

季步的身上有數道爪痕,尚在流血,但精神看上去卻似乎極為抖擻,而下水之時的那柄刀卻不見了。

“那位公子呢?他怎麼樣了?”一些漁民不見林渺上來,不由關心地問道。

季步目光掃了不遠處虎視眈眈的雷霆威一眼,淡漠地道:“水下太模糊,我沒看見他,可能已經死了!”

“啊,真是可惜……”一些漁民不由得又開始惋惜起林渺來。

“就是這凶獸害死了他,也害死了陳老四,我們一起去找他們討個公道!這凶獸就是他們放下水的!”季步怒視著劍無心,憤然道。

“為陳老四討個公道,抓他們去見官……”小翠的父親聽說林渺可能死了,頓時隻感痛心疾首,但卻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將這些人怎樣,因此,惟恐天下不亂地高呼。

“對,對,抓他們去見官……!”

真是一呼百應,眾漁船紛紛向劍無心方向掠去,似乎不抓住這個罪魁禍首誓不甘休。

劍無心也吃了一驚,雷霆威亦暗驚,他本希望林渺被逼出水,可是林渺卻沒出來,但他並不相信林渺真的死了。

山西惡鬼也懷疑林渺沒死,他知道林渺向來詭計百出,絕不是這麼容易對付的人,否則也不用從邯鄲糾纏到這裏來,還要勞請當年讓江湖談之色變的殺手盟,而且折損了當年從未失手過的鬼影子,連劍無心也受了傷,可見這個林渺確實是極為可怕,至少比他的武功要可怕得多。

大小船隻全都圍向劍無心的船隻,他們似乎並不懼怕這些人是多麼可怕的人物,憤怒使他們忘記了許多本該記起的危險。

雷霆威心中大惱,掠身回到劍無心的船上,信手將幾名搶上船的漁民拋入河中,跺腳踏上一旁的小漁船。

在群情激憤之中,那隻小漁船竟炸裂成碎片爆飛而散。

漁民們頓時嚇了一跳,也被雷霆威的這一手給震住了。

“如果你們再胡攪蠻纏,老夫便要大開殺戒了!不想死的話就給我滾!”雷霆威聲如焦雷般在河麵上激蕩,河水竟無端掀起三尺浪頭,那群漁民隻覺得耳鳴眼花,那聲音如鋼針一般刺入他們的神經,有人竟當即暈倒過去。

“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這麼亂……?”遠處巡查的軍卒也似乎發現了這邊的異常,都趕了過來,大聲質問道。

“大人,你來得正好,這幾個人在水中放入了一隻吃人凶獸,這凶獸咬死了陳老四,我們是要他還一個公道的!”一名老漁夫悲憤地指了一下陳老四那半截身體道。

“啊……”那群官兵一個個臉色也極難看,也有想吐的衝動,事實上每一個見過這具屍體的人都會如此。

“老頭,你放的是什麼凶物?居然在這裏放這東西,給我把他抓起來帶回衙門!”

山西惡鬼手一揮,他船上的王家家將迅速橫在眾官兵麵前,強弓硬弩相對。

“好哇,原來是一幹反賊,居然敢拿弓箭對著我們!”那一隊官兵也吃了一驚,但卻還真不敢亂動,雖然他們平日橫行霸道,卻也知道自己的命很重要。

“識相的,這裏的事少管,否則你們便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山西惡鬼冷殺地道。

雷霆威大為惱怒,林渺沒被抓到,倒惹出這樣一身麻煩,倒也確實有些頭痛,而現在場麵這麼亂,根本就無法知道林渺會如何溜掉。

“轟……轟……轟……”一串劇烈的勁爆,江水突然之間如一道巨瀑衝天而起。

山西惡鬼所乘的大船若摧枯拉朽一般炸開,自船艙之中竄出一股瘋狂的火焰,帶著無與倫比的衝擊力挾著河水如巨大風暴般席卷而過。

大船之上的水手驚聲驚叫著,有的躍入水中,有的則如碎木一般衝上半空。

大船不遠處的小船如海濤之中的樹葉,嘩地全都被巨浪掀翻,那些立於船上的漁民也皆被掀入河水之中。

劍無心的小船距那大船最近,首當其衝被巨浪拋起,虛空之中火雨並下,夾著碎木之物,使大船方圓十數丈內如修羅地獄。

劍無心也被拋入水中,小船迅速傾覆,雷霆威驚駭之中騰身掠走。

所有人都被這一陣巨爆給驚呆了,待他們稍回過神來之時,目光所及處,那艘大船已隻剩下幾部分殘軀正緩緩地沉入水中,河麵上到處飄著碎木,還有幾具大船之上水手的屍體。空氣中飄滿了火油及硝石的味道,之中還夾雜著淡淡的酒香。

劍無心在水中被浪頭拋得撞上一隻沉船,這才辛苦地爬上岸,但卻是傷上加傷,冰冷的河水使他的樣子極為狼狽。

雷霆威也看傻眼了,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那艘大船為什麼會突然爆炸開來?其爆炸的威力之驚人確實讓他驚駭不已。

那群漁民也傻眼了,小船被掀翻了十數隻,不過卻並沒有傷到漁民,這裏又靠河邊,因此這些漁民很快就爬上了岸,望著河水中的碎木和死魚及屍體呆呆發愣。

山西惡鬼麵如土色,要是剛才他在船上的話,那麼後果又會是怎樣呢?他確實不敢想象,突然他意識到了什麼,脫口呼道:“林渺,一定是他幹的!”

山西惡鬼的呼叫提醒了雷霆威,他也意識到這一陣巨爆有些蹊蹺,但一時並沒有想到那在水中一直都不曾露麵的林渺。可他舉目四望,哪裏還有什麼林渺的影子?

再找剛才入水與林渺一同殺死蠱雕的中年漁民季步,卻也不見了人影,頓時更為惱怒,知道又被林渺算計了一次。但是他始終不明白為什麼林渺能夠讓那大船發生如此強烈的爆炸,而這一切也隻有林渺能夠回答了。

“那小子一定是逃了,看!那幾隻小船走了!”劍無心突然發現已有七八隻小船向不同的方向而去,而且距離都拉得很開,已經到了河心。

“他一定在那些船上,我絕不會讓他逃走的!”雷霆威頓時也似乎明白,狠聲道,說話之間已經驅動一隻小舟破浪而去。

雷霆威立於舟頭,真氣自足下貫出,不用槳劃,小舟便分浪自行,快如溜水之魚,但是那有八隻小船,他根本就不知道林渺可能會在哪一隻船上,隻好自上遊的小船追起。

山西惡鬼也立刻躍上一葉輕舟,迅速向河中小船追去。

“殺!”那一隊官兵見這群王家家將因大船被炸而分神,又因山西惡鬼等人一去,心神鬆懈之時,立刻揮刀撲上,讓這群人的弩箭都無法射出。

岸上頓時大亂,岸邊的小漁船似乎都有默契地趁亂而動,都將自己的小船劃向河心,似乎還嫌雷霆威與山西惡鬼不夠心亂。

這下,河中數十隻小船紛紛而動,而且船隻都是差不多的樣子,一時之間使得雷霆威也眼花繚亂,不知林渺可能會在哪一隻船上,這也將他們給氣壞了,倒是眾漁民起哄,他們人力有限,根本就難以製止。

那些漁民一邊行船,一邊高喝起粗獷而豪邁的漁歌,相互呼應,使河麵之上鬧騰一片,歌聲更是響徹沔水兩岸。而這歌聲更喚來河對岸的漁民,他們似乎都早有約定,也都應著歌聲駕船而出,一時之間,江麵之上近百艘大小漁船來回橫穿,也有的向上下遊行去。

雷霆威和山西惡鬼的兩葉小舟如無頭蒼蠅一般在水麵之上遊來遊去,那些漁民在水上根本就不怕他們,駕船如梭,雖然不敢招惹雷霆威,但卻把山西惡鬼逼得團團轉。

雖然山西惡鬼也是一個高手,但在水麵上似乎並不能發揮出什麼威力,而且對手又是一群熟識水性、在水上生活了一輩子的強悍漁民,冷不丁地便有一竹篙捅來,甚至是在水下要掀翻他的小船,這讓山西惡鬼驚駭不已,若真是落水,那他確實隻能栽在這些漁民的手中了。

漁民似乎對山西惡鬼極恨,至少這人助紂為虐,與劍無心和雷霆威是一夥的,他們自然恨。他們知道無法對付雷霆威,但要在水中對付山西惡鬼還是不會有問題,這也是他們下河的原因之一。

竟陵沔水兩岸的船夫和漁民本就結為一體,極為團結,也可以算是竟陵水上的一大勢力,連官府都不敢輕惹。因為他們結集一起甚至可以封鎖沔水,這些人如果鬧起事來會影響整個水道的通運,是以這群漁民獨成一格,他們不惹官也不怕官,但若有人真惹了他們,便等於得罪了沔水兩岸所有的船夫漁民。在這個年代,他們也很清楚,隻有團結才會發揮出最大的威力。所有義軍的經驗告訴了這些漁民,他們當中也有聲望極高的人主事,當然,這些自不是外人所能明白的。

河麵之上變得熱鬧了起來,岸上也好不到哪裏去,官兵與王家一幹家將戰成了一團。盡管若單對單官兵並不是王家家將的對手,但他們卻人多勢眾,倒也打得不亦樂乎。

劍無心的傷勢未好,並不想強行出手,隻是靜坐於碼頭一角療傷,對於那些膽敢送上門來的官兵,也還能應付。

不過,倒沒什麼官兵來騷擾他。

剛自水中爬起時,還的確很冷,衣服都濕透了,雖然他擁有超卓的武功,但這種時候卻是身負重傷,根本就無法使出幾成功力驅寒。

“老人家,你很冷嗎?我這裏有酒,要不要喝幾口暖暖身子?”

劍無心正在運功調息,一個嬌脆的聲音倏地在他身邊響起,他不由得張眼看了一下,卻見一個小姑娘抱著一隻封有泥封的大酒壇怯怯地走了過來。

劍無心有些驚訝,打量了小姑娘一眼,看不出其是會武功的樣子,對那一壇酒倒有點心動,不由得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小翠,這壇酒是封了二十年的陳釀穀酒,我看先生定是很冷,衣服都濕了,就喝一碗吧?”小姑娘回答道。

“哦?”劍無心見那幾個剛從水中爬起來的漁民也在喝酒暖身,卻不知此女是何身份,道:“那就多謝了。”說話間接過酒壇。

“老先生要碗嗎?”小翠又問道。

“不用!”劍無心拍開泥封,酒香頓時飄滿虛空,不禁讚道:“好酒!”再深深吸了一下鼻子,他知道這姑娘說得沒錯,這酒至少有二十年不曾開封,是以才會有如此濃鬱的酒香,更不會有毒。

劍無心當年乃超一流的殺手,殺人的人自然知道如何不被人殺,是以,對毒性極為敏感,隻要輕輕一嗅便知是否有毒,何況這是埋入地下二十載的陳年老酒,誰又會在二十年前下毒呢?

“小翠,你怎可把這酒給這壞蛋喝?”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了過來,一個老漁夫怒氣衝衝地大步趕將過來,大聲叱道。

劍無心又微驚,抬頭一看,卻見一個拿著大木槳的老漁夫已急步趕到他的麵前。

“爹!”小翠怯怯地叫了一聲。

劍無心本欲給老漁夫一劍,但見他是小姑娘的父親,又收了手,他對這小姑娘倒是頗有好感,人極善良,不計他是敵人還送他這一壇二十年陳釀穀酒,使他冰冷的殺心多了一點溫暖。

老漁夫伸手抓向酒壇,喝道:“還我酒來!”

劍無心坐在地上一帶手,“嗬嗬”一笑,他怎還會將酒還給老漁夫?這老漁夫根本就沒放在他眼裏,是以一帶手,舉壇向嘴裏狂倒一口熱酒。

酒入喉即化為一口熱氣散於全身,劍無心不由讚道:“好酒!”依然仰頭舉壇,但正在喝第二口之時,酒壇突地嘩然而裂,酒水頓時自頭頂淋下,卻是老漁夫一槳打破了酒壇。

“打得好!打得好!”幾個在一旁觀望的漁民大聲喝彩道。這些人可是識得劍無心便是放那異獸者,是以,對其恨之入骨。

劍無心大怒,一怔神之際,身後的劍悠然標出,他確實已經動了殺機,這樣一個老漁夫居然也敢欺到他的頭上來,這怎叫他不怒?

“噗……”劍無心的劍卻被老漁夫的木槳擋住了。

槳被刺穿,但老漁夫身子側至一旁,手中竟突然之間多了一點火星。

“裂……”木槳變成兩截之際,劍無心大驚,因為老漁夫手中的火星竟彈到了他的身上。

“呼……”地一下,劍無心身上的烈酒見火即著,一下子全身都燃了起來,這怎不叫他大驚?再看那老漁夫,臉上閃出一絲古怪之極的笑容。

“你是林渺!”劍無心頓時大悟,心中發寒。

老漁夫笑了,伸手一抹臉,那張蒼老的麵容奇跡般地變成了一張滿是詭笑、充滿自信的臉,正是河麵之上雷霆威遍尋不著的林渺。

“想對付我?便必須付出代價!今天就是你劍無心的死期!”林渺嘴角邊泛出一絲得意的笑容,悠然而冷漠地道。

劍無心如沉深淵,他怎也沒料到林渺不僅沒有隨那些小船而去,反而會潛至岸上,在引走雷霆威和山西惡鬼後來對付他這個受傷的人。

當然,即使他受了傷,林渺想要殺他也絕不容易。在武功上,他本就勝林渺較多,受傷之後的他絕對可以撐上一陣子,那時雷霆威便可返回,但林渺卻不是出手與他對決,而以烈酒相誘,再施以火攻,此刻他身上四處著火,想要再出手對付林渺的攻擊幾乎是不可能。

“看是你先死,還是我先死!”劍無心怒極出劍,頓時身上的火影拉長,劍身也似燃起了烈火,整個身子膨脹成一團巨大的火球,直撞向林渺。

“強弩之末,也敢逞威?”林渺錯身,手中大木槳爆裂而開,一抹刀光乍亮,在火光和陽光的映襯下,如在虛空中燃起了一輪紅日。

裂天破地的刀氣以無堅不摧之勢擠入火球之中。

“當……”刀劍相擊,林渺的身子倒翻而出,劍無心卻噴出一口鮮血,身子向河邊跌去。

劍無心的傷勢畢竟尚很沉重,又如何能受林渺這全力一擊?是以,相形之下,他仍吃虧了許多,但這卻是他所想要的。他身上的火已使皮肉如針炙,呼吸難繼,他必須先滅自己身上的火,而滅火惟一的方式便隻有下河!

“林渺,我要將你碎屍萬段——”遠在百丈之外河中的雷霆威也被林渺的刀光和氣機所牽引,頓時明白自己中了林渺的調虎離山之計,更知道劍無心有難了,這使他驚怒交加,拚命往回趕。

林渺朗聲長笑,身子再一次撲向劍無心。

劍無心哪還敢再接招?彈身便躍入河水之中,但他似乎忘了林渺的水性是他絕無法相比的,連鬼影子和水怪蠱雕都在水下死於林渺的手中,他能例外嗎?

“劍無心,你中計了,今天你難逃一死!”林渺見劍無心躍入水中,頓時大笑,這一切正是他所希望的。他之所以用火燒劍無心,便是要逼其下水,隻有在水中,他才不怕雷霆威援助劍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