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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人麵佛心(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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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對方沒有,他冷笑地看著胡古月如驚弓之鳥般反身掠去!他的神情,便如同看到一隻已被縛住了雙足,卻還渾然不知想掙脫而飛的鳥一樣。

胡古月憋著一口氣幾個縱落,已在十幾丈之外!這已是他生平將輕功發揮得最好的一次了。

當他就要從一個拐角處消失時,卻聽見拐角處已響起那個魔鬼般的聲音:“你還想走嗎?”

胡古月一下子便癱在地上,似乎他全身的筋骨在那一瞬間已全部被抽去了。

他所癱坐的地方是一個積滿了臭水的坑,坑裏沉浮著黑乎乎之物。但這對胡古月來說,已沒有什麼影響了。

沒有哪個將死之人,會去顧及自己躺在什麼地方的。

冷冷地聲音又道:“我之所以沒有立即殺了你,隻不過因為需要你跑出一段距離後再死!”

胡古月說不出話來,對死亡的恐懼便如一雙大手緊緊卡住他的脖子一般使他發不出一個字來!

冷冷一笑,寒光飛出,胡古月的恐懼戛然而止。

他的喉間多了一個血洞!身軀便如伐倒的朽木般向後倒去,他的身軀將地上的汙水擊得四濺!

再紅的血,與汙水混在一起就無法分辨出來,就好像再可怖的計劃,在黑暗中完成,就極難分明一樣!

這些如幽靈般從黑暗中閃現的人在殺了所有的人之後,又如幽靈一般消失於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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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卜說之後,韓小錚心中竟不由自主有了一種迷茫,他不知道以這種方法找下去,能不能找到阿芸 。

當然,迷茫隻是在那短短的瞬間。韓小錚覺得自己想要做什麼,有了目標,迷茫注定隻能是短暫的!

好好地睡一覺,然後再作打算——這便是韓小錚此刻的想法,但他不知道有時候麻煩上身,連這樣一個小小的打算也是難以實現的。

韓小錚回到客棧,胡亂地擦洗了幾把,包紮了腿傷,便躺了下來,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到了三更時分,他突然被一陣奇怪的聲音驚醒,“嗶嗶剝剝”的,像是豆子放在日頭下被曬爆了的聲音。

這麼黑的夜裏,當然不會有人曬豆子。

那麼,會是什麼聲音呢?

韓小錚睜開了眼睛,鼻子一聳,便大聲咳嗽起來!

屋子有濃濃的煙!

韓小錚一躍而起!他已明白方才聽到的聲音是燒著木材的聲音!

“失火了!”韓小錚大叫一聲!

叫完之後,他便衝向房門,用力一拉,卻沒拉開!韓小錚急忙去摸後麵的門閂,不料一摸才知門並未閂上!

是外麵鎖上了嗎?韓小錚心中一動!

這種木門自然是困不住韓小錚的,韓小錚飛起一腳,門立時應聲而碎!

韓小錚並不擔心自己在這種火炙中會有什麼危險,他迅速回房穿衣物又拿上劍,才從破門處一穿而出,飛身掠下!

落於後院中,韓小錚發現這幢木樓已是烈焰熊熊,濃煙滾滾了!

奇怪的是客棧的夥計與掌櫃全都站在後院裏,他們既不喊也不叫,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大火!他們手裏也沒有拿著救火的家夥!

隻有一個小夥計肩上背著一個大大的包裹,看得出裏邊是貴重之物。

他們為什麼不救火?為什麼保持沉默?

韓小錚大叫道:“你們為何不救火?”

一直沉默著的掌櫃看著他,平靜地道:“為什麼我要救火?這火本來就是我點的!”

韓小錚瞪大了眼睛,他實在想不到這火會是掌櫃自己點的!

呆了半響,他才驚訝地道:“這……這卻為何?”

掌櫃道:“因為我要燒死一個人!”

“誰?”韓小錚當然不得不問,不過他心中卻已隱隱猜到了什麼。

掌櫃平靜地道:“你!”

韓小錚心中猜的就是自己,可從掌櫃的口中說出來了,仍不由他不吃一驚!

“為什麼要燒死我?”無論是誰在知道別人要燒死自己,都會好奇的,韓小錚也一樣。

掌櫃的聲音突然不再平靜,而簡直可以用激憤來形容:“我要燒死你,是因為我殺不了你,又來不及去找能毒死你的毒藥,想設個良計害死你可我又想不出來!所以我不得不燒死你!”

這能算理由嗎?

韓小錚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他不明白一個自己在以前從未見過的客棧掌櫃,為何會對他懷有這麼大的仇恨!

不明白,就要問!

“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好,好,你過來,我告訴你為什麼!”掌櫃的臉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有些扭曲。

韓小錚聽見自己的背後在響著烈火的吞吐之聲,他真想提醒這個掌櫃先把火滅了再來回答他的問題,不過事實上他沒有這麼做,而是向掌櫃走去。

掌櫃的死死瞪著韓小錚,他對燃燒著的客棧不屑一顧,韓小錚發現他的眼中有殺氣!

不過,這種殺氣太明顯了,所以它一點也不危險。

真正危險的殺氣,是隱藏得極深極深的,深得幾乎不像殺氣。

韓小錚在掌櫃的身邊站定。

掌櫃的歪曲著臉道:“你附耳過來,我告訴你。”

韓小錚真的把頭探了過去。

掌櫃本是背在身後的右手突然用力揮出!他的手中有一把菜刀,菜刀劃出一道光弧,便切向韓小錚的腦袋!

刀很快,但是這種快隻是在廚房中練出來的那種快,用來殺人則是太慢了。

韓小錚的右手一伸,便夾住了那把菜刀,用兩隻手指,韓小錚已在掌櫃出手的那一瞬間判斷出他根本不會武功!

掌櫃的用力向後拉他的刀,拉出了一身汗來!

韓小錚歎了一口氣,手一撚,“崩”地一聲,已將菜刀的一塊刀口掰下來了。

掌櫃的“蹬蹬蹬”向後連退了十幾步,終於還是一屁股坐下了。

他突然大叫起來:“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

韓小錚皺了皺眉,道:“我為什麼要殺你?”

掌櫃的大叫:“你不殺我,我便還要設法殺了你,誰殺了我的堂主,我便與他沒完!!”

堂主?像他這樣的人也有堂主?韓小錚幾乎笑出聲來。

韓小錚冷冷地道:“我是殺過人,但我從來沒有殺過任何堂主!”

掌櫃的冷笑道:“做過的事卻不敢承認,算什麼好漢?這不是把拉出的屎又給吃了嗎?”

韓小錚聽他罵得難聽,不由有些慍怒,但一想他是不會武功之人,不惜拚著一命向自己出手,一定有什麼隱情,當下便忍住怒火,沉聲道:“你口口聲聲說我殺了你的堂主,能帶我去看一看嗎?”

“呸!我會信你的話嗎?誰知道你又會打什麼惡毒主意?昨天做下的事情,難道過了一夜就什麼都忘了嗎?有種的你就殺了我!現在不殺,你就沒機會了,待會兒我們兄弟趕來,便隻有我們殺你的份了!”

“昨夜?”韓小錚不由有些吃驚,他道:“難道他竟死了?”

“放你娘的屁,一劍穿心能不死嗎?你又何必惺惺作態?”掌櫃的高聲喝罵著。

韓小錚心不由一沉。

正在此時,聽得近處有人大叫:“老賈!殺堂主的小子在什麼地方?”

掌櫃的大聲應道:“在這兒!”

“這小子竟然還不跑?真是狗膽包天!”怒吼聲中,已有十幾個人從客棧院門外湧了進來!為首之人高大得如同一尊鐵塔,手中握著一柄九環大刀,刀身又厚又長!

“鐵塔”一進門來,便大吼一聲:“那人在哪兒?待我一刀將他劈成兩半!”

掌櫃的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指著韓小錚大叫:“就是他!快殺了他替堂主報仇!”

韓小錚冷冷笑著,心中卻斷定自己不知不覺中已陷入了一個圈套中。

“鐵塔”哇哇大叫,揮舞著大刀向韓小錚飛撲而來!他樣子倒是頗為凶猛,但韓小錚一眼便看出了這人也沒多少斤兩!

他一動不動地站著,待“鐵塔”的刀就要砍中他的腦袋時,他的身形突然一變。

然後便聽得“卟嗵”一聲,“鐵塔”已倒在地上了,無論如何掙紮,卻是爬不起來,氣得他哇哇大叫!

與“鐵塔”同來的人紛紛拔出兵器,凶神惡煞地向韓小錚圍了上來!可是他們比“鐵塔”還要不濟,韓小錚舉手投足之間,便把十幾個人都放倒在地!

這夥人武功不濟,嘴角功夫卻是一流,躺在地上了仍是破口大罵,罵著千奇百怪的話語,層出不窮,有直爽粗俗的,有尖酸刻薄的……

韓小錚心道:“對於這樣的人殺又不能殺,打又不夠打,真是令人頭痛。”當下出指如電,轉眼間便點遍了所有人的啞穴!

眾人穴道被製,隻能躺在地上與他怒目而視了!

韓小錚朗聲道:“在下與你們堂主的確交過手,但並沒有殺他,你們信也罷,不信也罷,但事實便是如此!”

說完,他便再也沒有多看這夥人一眼,飛掠而走。

韓小錚離開這家客棧之後,在路上遇過不少手執兵器的,有的三五成群,有的一人獨行,個個形色匆匆,紛紛向那家客棧趕去!

這些人中大部分看上去武功頗為平凡,但也有幾個出類拔萃者。

走了四五裏路,韓小錚所遇到不下百人,顯然其他幾個方向大概也是如此情形!

韓小錚不由暗忖如果此時尚未離開那家客棧,恐怕就難以脫身了,這幾百人即使武功都遠在自己之下,可也夠應付的,何況看情形,這還是老鼠拖棒棰,大頭在後麵呢!隻要他韓小錚被困住了,時間拖得越久,麻煩就越大!

韓小錚暗暗驚詫於“無涯教”機構之龐大了!

他當然不會就如此逃遁而走,因為他知道什麼地方風浪越大,就越能暴露東西來。就如江河中的魚類一般,它們總是喜歡在有急旋的漩渦處覓食,因為那兒有大量的被水流卷起的食物!

沒想到這種決定使韓小錚好幾次走至了死亡的邊緣!

無論他在什麼地方,似乎都會有人盯梢著他,悄無聲息地接近他。

一開始韓小錚以為這僅僅是自己的錯覺,但很快這種想法便被事實否定了。

他沒有再住客棧,因為他不願再招惹與上一次一樣的麻煩。他找了一家離“淩風樓”所在地有七八裏路遠的一個林子,在一家極不起眼的農人家中住了下來。這家人隻有一個老婆子與她的兒子,老婆子已老得看不清東西也聽不清什麼,而她兒子的頭腦又不太好使,似乎除了按老婆子的話去幹活之外,他再也不會做別的事情。

韓小錚給了老婆子足夠讓她改變不留客人習慣的銀子,並告訴她自己是做皮革生意的商人,為了證明這一點,他還買了幾張皮回來,擱在他的那間房子裏。

老婆子信了——也許,她是相信銀子,無論如何,反正她既不會幹涉韓小錚做任何事,也不會放一把火燒了自己的屋子。

韓小錚像一隻老鼠般晝伏夜出!可惜除了知道現在這一帶“無涯教”的人格外多了之外,他沒有打聽到任何東西。

這其中,他也抓了幾個“無涯教”的人到僻靜處用可以稱之為殘酷的手法向他們詢問有關阿芸或白衣人的情況,可最終他都是一無所獲。

如此過了二天。

第三天,他已開始失去耐性與理智了,他將自己的頭發弄亂了,再花一兩銀子買了一件“傻兒子”的舊衣衫,又胡亂地把臉摸得髒兮兮的,將劍揣在懷中,便在大白天出去了。

他心想也許白天能發現的東西要多一點。

可除了能逛幾個夜晚進不了的地方之外,這個白天他仍是一無所獲。

傍晚,他窩了一肚子火往回走。

走到一條小巷處,他看到巷口處有一個小姑娘在用篩子揀豆子,一雙細嫩的手將篩子搖得那麼起伏有致,夕陽照在她那年輕健康的臉上,給它鍍上了一層美麗而聖潔的光。

韓小錚心中的煩悶頓時去了不少。這個小姑娘的模樣讓他不由自主想起了枯水鎮的那段平靜的日子。

離小姑娘不遠處有一個老頭子在劈柴,因為熱,他已將上衣剝了個精光,露出肌胸,一根肋骨隨著他掄動爺子而一動一動的。大概已有些老了,所以那段柴料在他的斧子下掙紮跳躍,總是不肯裂開。

韓小錚漫不經心地看著這些情景,繼續向前走。

當他走到巷口時,對麵拐角處有一個挑著一擔糞桶漢子向這走了過來。那人個頭極矮,站在那兒竟比糞桶高不了多少,所以走起路來格外不順暢,那兩隻桶似乎要與他作對似的不停地晃蕩,讓人看了惡心!

當韓小錚走過揀豆子的小姑娘後,已與挑糞擔的人照麵了,因為路較窄,所以韓小錚向後退了一步,倚著牆站著。

擔糞的漢子朝韓小錚感激地一笑,不料就因為這麼一笑,沒有留心腳下,忽地被石頭一磕拌,身了一晃,前麵的桶底在地上一磕,擔子一震,他便把持不住了,後麵的那隻桶一歪,裏邊臭氣衝天的糞水便向韓小錚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