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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邪佛之仆(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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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之乎知道這豐少文生性風流,唐木一直不滿,所以他便說從此不再“胡亂行事”以安慰唐木。

豐千星聽了歐陽之乎的所說,不由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讚許之意。

唐木一聽歐陽之乎之話後,不由極為興奮、欣喜,隻覺全身氣血上湧,登時雙麵更為赤紅!

豐千星忙阻止道:“唐木大哥,你便不需再說話了,待到傷好之後,再說不遲。”

唐木緩緩地搖了搖頭,道:“你不用安慰我了。少文他能改過自新,對我來說,已是……已是莫大的欣慰了,便是……便是死了,又有何妨?隻是,我尚有一個心願,一直……直未能實現……”

歐陽之乎忙道:“你便說出來,孩兒一定會為你辦到的。”

唐木看著歐陽之乎,目光中滿是慈愛,他的聲音已變得極為遲鈍,便好像一把本是尖銳的刀,現在已鈍了一般,生澀遲緩。

唐木道:“小時候,你尚未成為你義父的義子之前,你不會說話,而後來……後來,我已無法與你相認了,所以……所以一直未聽過你叫我一聲爹,今天……今天你能……能叫我一聲嗎?”

這下,歐陽之乎為難了,畢竟,他與唐木並無血肉之情,如何能叫出一聲“爹”呢?

唐木已看出他的猶豫之色,心道:“這十幾年來,他一直不知他生父是誰,突然有人告訴他,那個整日佝僂著身子的老仆人便是他爹,他一時之間如何能轉得過彎來?雖然他已認了我這個爹,但要他叫這一聲‘爹’,卻是太難了。”

於是,他便故作無所謂的樣子,對歐陽之乎道:“算了,隻要你心中認了我這個爹便行了。”

但看他神色,卻是極為失望,本已是赤紅的臉色,又變得蒼白如紙,嘴唇也翕動著,似欲有言。

歐陽之乎不由有些後悔。

他沒有想到,一聲稱呼,對唐木竟如此重要。因為他也是從小便無父無母,所以雖然他極為渴盼有一對親他愛他的父母,便對親情卻並無真正的了解。

眼下,他看到唐木傷心欲絕之色,不由心中一動,心道:“我們為子之人對父母有極深之情,而為父為母者又何嚐不是如此?人都說十指連心,而子女便是如父母之指,若是親生兒子近在眼前,卻不肯相認,該是何等的不幸?”

他如此想著,一時便愣在了那兒。

唐木見狀,不由更為自責,心道:“我這又是何苦來著?倒叫孩子為難了。”

於是,他便輕輕地拉過歐陽之乎的手,用自己已漸漸冰涼的手撫摸著,愛撫著,想到十幾年來,他與少文相距咫尺,卻又遠若千丈,眼看著少文不求上進,他卻不能教管,其心之痛,其情之傷,又有何人知,有誰明了?

想到此處,他已是淚流滿麵了。

歐陽之乎的手上,有唐木的淚一滴一滴地落在上麵。

歐陽之乎的心,已止不住顫抖起來,他自幼便與“水火雙邪”生活在一起,“水火雙邪”雖然對他極為疼愛,但他們終是性情古怪之人,表達情感之方式也異於常人,又何嚐如此撫愛過他?

在唐木的撫摸下,他不由想起了他從未謀麵的雙親,若是他們尚在人世,自己豈非也是如此地受著他們的撫愛?

想到自幼便身負深仇大恨,父母均含恨而死,他不由悲從心來,雙眼也模糊起來,再看唐木,哪是一個陌生的中年儒士?分明是他每夜都會夢見的父親歐陽也!

看著幻覺中的歐陽也那滿帶慈愛的目光,他不由悲呼一聲:“爹!”

此聲一出,唐木全身一震!

唐木本已不抱什麼希望,雖然他自我安慰了一番,但失望卻是難免的。

如今歐陽之乎竟肯開口稱他為爹,他真是又驚又喜。

一陣狂喜湧來之後,他已覺得喉頭一甜,頸部的那道傷口迸開了。

一縷鮮血從那環形的傷口處滲出,歐陽之乎與小六林子同時驚呼一聲。

唐木本就是被豐千星從閻羅王手中搶回來的,能活過來,已是奇跡。如今傷口再次迸開,那無疑便等於宣告他的生命即要結束了。

但唐木的臉上,卻有一種極為欣慰的笑容,一種釋然與超脫的笑容,他拚盡了全身力勁,以鈍刀般的聲音道:“少文,那隻……那隻無影……無影鶻鶻你……你要代……代爹養……養下去……”

歐陽之乎含著淚點了點頭。

他現在已忘了自己的身分,忘了自己的名字。悄然中,他已把自己當作了那個不學無術的豐少文,心中又是悲傷又是自責,早已是淚流滿麵了。

唐木的神情更為欣慰,他看了看小六林子一眼,道:“可惜……可惜……爹……爹看不到……你……你們……”

他誤將小六林子當作是“豐少文”之女友了,甚至,他已認定“豐少文”願痛改前非,一定是這位美若天仙姑娘的功勞。

所以,他本欲道:“無法看到你們成家的那一天。”沒想到卻一口氣提不上來,便那麼闔目而去了。

歐陽之乎見唐木身子往後一仰,才明白過來,忙將唐木將倒之身扶住,卻見唐木的臉色已是死灰一片了。

但他的神情,卻並無痛苦之狀。

歐陽之乎不由心中一哀,他也無法解釋為何會有如此感覺。

小六林子的感覺也是怪怪的,她是何等的聰明,早已從唐木的眼神中看懂了唐木欲言又未言出之話。

不知為何,她竟俏臉一紅,偷偷地看了歐陽之乎一眼。

她不由暗暗自問:“我這是怎麼了?唐木他一句隻說了一半的話便讓自己如此心神不定,真是可笑之極!”

她生起自己的氣來,強自要把心中的不安按捺下去,卻如何抑止得了?

於是,她的那張俏麗如月的臉更是飛紅如霞了,身子竟也微顫起來。

原來,那個月夜,她無意中與歐陽之乎相遇後,見歐陽之乎生得極為俊朗,但又不同於一般年輕人的俊美,在英俊中帶有一種羈傲與倔強,還有一種別有魅力的野性,芳心便已一動。

後來,她發現這個自稱“歐陽之乎”的年輕人極為質樸,簡直質樸得有點憨厚,就那麼大大咧咧地啃那幾個油餅,全然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便更為欽佩他這種超脫的平凡。

小六林子無兄弟姐妹,所以一直極受豐靈星的寵愛,加上豐靈星的武功頗高,“萬獸山莊”的名聲甚響,尋常年輕人雖然極為傾慕小六林子之美貌與聰慧,但都有一種可望不可及之感,於是紛紛對小六林子敬而遠之。

如此一來,小六林子能接觸的年輕小夥子便極少了,即使有,那些人在她麵前也是斂容正神,一付規規矩矩的樣子,倒讓小六林子覺得滑稽了。

慢慢地,她自己也矜持起來,目光也變得高高在上,傲得像是一隻美麗的小孔雀。

表麵上她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其實心中又何嚐不渴望也能覓得一份柔情的嗬護?

歐陽之乎的出現,便給了她這種感覺,也許,這個古怪的年輕人便是她所期盼的那種人。

他的樸實,他的野氣,他的倔傲,甚至還有一些她也說不上的東西,讓她有了這種感覺。

但後來,竟會意外地遇上那個“無魂無魄”的白衣人的襲擊,接著又有人設計引開歐陽之乎,然後便有五個無魂無魄殺手向她的那輛馬車襲來。

幾個屬下很快戰死,若不是她聽了廟中呼救聲時,有所戒略,恐怕她也已脫不了身。

當時,她先是有些懷疑歐陽之乎與那幫人是不是已串通好了。擔後來一想,便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為按歐陽之乎與白衣人相鬥時的武功來看,歐陽之乎若是要搶馬車上的財物,壓根兒不用裝神弄鬼,繞那麼一個大彎子。

他隻需直截明了地向自己出手,便可成功了,何必費那麼多神?

她脫身之後,並未遠去,又偷偷折回身來想看個究竟。

卻見歐陽之乎趕回來時,急切地叫喚自己的名字,不由心中一動,剛要出口應答,卻又立即想起若是歐陽之乎真的與那幫人是一夥的,自己這麼一應,豈不是自尋死路?

於是,她又把已溜到口邊的話生生咽下肚中了。

然後,卻有另外一個呻吟聲響起!

小六林子先是一驚!不知什麼時候這兒還有受傷之人,後來,她便有些明白了,但卻又不能肯定。

歐陽之乎卻已徑直向那叢荊棘走去。

再後來,歐陽之乎突然倒下了。

小六林子一驚,幾乎喊出聲來,她不由對自己的袖手旁觀而自責不已,心中暗道:“若不是方才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早早地提醒歐陽之乎,然後與他聯手,那些無魂無魄之人又能奈我們何?”

她又悔又惱又驚,竟把自己急得眼淚直流。

她看到有一個女子從荊棘叢中出來後,又將一粒藥丸喂入歐陽之乎口中,然後,歐陽之乎就變了,變得如方才那些人一樣——木然、呆板、無魂無魄!

小六林子更是芳心大亂,心道:“全是我不好,害了歐陽之乎,現在他的魂魄也被這妖女懾去了,我該如何是好?”

小六林子見這時隻有那個女子一人,本欲出手,卻突然想到歐陽之乎既然已被懾去了魂魄,那麼便是身不由己了,若是那女子叫歐陽之乎殺了自己,歐陽之乎也是會聽從的。

而以她的武功,又怎麼是歐陽之乎的對手?

於是,她不單恨自己,又恨起那個妖女了。那妖女不但懾去歐陽之乎的魂魄,而且還不知羞恥地用食指去碰歐陽之乎的嘴唇!

在她的心中,已不知多少次想將那女子的食指齊根剁下。

再後來,妖女又用她的鬼嘯聲引來了另一個妖怪(在她心中,已把那個女子當作真正可惡的妖怪了。)

對方既有幫手,她更無計可施了。

她隻好遠遠地跟在她們後麵,來到了紅兒她們穀前的湖旁。

待到紅兒將歐陽之乎帶入穀中後,小六林子才悻悻而回。

之後,她的家中便遭了巨變,父親豐靈星被無魂無魄殺手殺死了。

而她自己,也在去外祖父“孤風叟”長孫術所在的黑風崖時,被三個無魂無魄之人截殺,父親豐靈星屬下莊子宋拚死抵擋,力戰而死。

若不是豐寒星及時趕到,恐怕小六林子便要命喪那三個無魂無魄殺手之手了。

於是,小六林子對那些無魂無魄的殺手更是恨之入骨。

無怪乎在‘清歌茶樓’見到那幾個無魂無魄殺手時,她便不顧一切地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