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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巨闕狂刀(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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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巨闕狂刀

歐陽之乎本是半夢半醒之間,腳步聲一入他耳中,他立即醒了過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似乎步子邁得又大又急。

歐陽之乎心道:“是誰如此急著趕夜路?”

終於,腳步聲已在二十幾丈外了。

此時,柳兒也已驚醒,她輕輕地拔開濃密的樹葉,向遠處望去,這麼一看,幾乎把她驚得失聲叫起!

此時,天色已漸黑,但又未黑透,朦朦朧朧的尚可視物。柳兒已看清遠處疾奔而來的有四個人,其中三個竟是身著金黃色勁裝,與白天圍攻歐陽之乎的那些人衣著一般無二。

另一個人卻是橫臥在一匹馬上,不知為何,那匹馬如此顛簸,那人卻俯在馬背上,一動不動,似乎全然不怕上下顛動之苦。

歐陽之乎也從樹枝之間看到如此情景,也有些意外,他向柳兒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別出聲。柳兒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那隻“無影鶻鶻”也靜靜地伏在歐陽之乎身邊,似乎它也領悟了歐陽之乎之意。

那一行四人很快便到了岔道口。

歐陽之乎心道:“看他們的衣著,定是問天教的人,且看他們擇哪一條路而行,便可以知道豐醉所言之真假了。”

那些人果然是擇東邊這條岔道走的,當他們經過歐陽之乎所在的歪脖子樹下時,歐陽之乎輕輕地拔開擋在眼前的一簇葉子,向下望去,這麼一望,把他驚目瞪口呆。

歐陽之乎赫然發現馬背上橫臥著的那人是一個女子,披散著秀發,從衣著上看,正是小六林子!她的一對蛾眉刺被掛在馬鞍上了。

歐陽之乎心中暗道:“小六林子怎會著了問天教人的道?不知她現在是死是活?”

他努力分辨著,仍是無法看清小六林子是死是活,但無論如何,她的處境定是極為危險。

看著小六林子全身癱軟了一般臥在馬背上,一動不動,歐陽之乎的心不由縮緊了。

他決定要出手救下小六林子,無論小六林子以後是否會找他報殺父之仇,他都要如此去做。

正當他要出手之際,那三個問天教的人卻突然停了下來,歐陽之乎一驚,以為又有什麼變做,忙又縮了回來。

隻聽得三個人中的一個鴨公嗓道:“帶著這麼一個丫頭,恐怕是無法擺脫那幫狗雜種的追蹤了,倒不如一刀劈了她幹脆利落。”

另一個聲音尖銳如刺地道:“房大全,若是教主知道你將尋找‘無影鶻鶻’的線索給掐斷了,那教主定會把你的脖子也掐斷的。”

鴨公嗓道:“不就一隻破鳥麼?我不信就那般神奇。”

先前那人又道:“那鳥神奇不神奇倒也罷了,關鍵是隻有從它身上才能查到‘邪佛上人’的武功心法,還可以順藤摸瓜,找出半本‘易佛心經’來,你說教主他是不是會將這隻‘無影鶻鶻’看得很重?”

一直未說話的那人開口了:“你們再嘰嘰喳喳的,別說想立什麼功,今夜恐怕就得難逃一死。”

他一說,另外二個人一子便著慌了,隻聽得鴨公嗓一迭聲地道:“這卻如何是好?這卻如何是好?要不,我們便擇另一條路走吧。”

尖銳如刺之聲音道:“擇了那條路後,我們便是死了也無人能知,我看倒不如……倒不如……”大概他的腦袋不太靈活,“倒不如”了半天也道不出個所以然來。

鴨公嗓忽道:“倒不如上樹一避!”

此言一出,另外二人均是一喜,歐陽之乎與柳兒卻一愣,忙向裏縮了縮,二人屏息凝氣,大氣不喘。

歐陽之乎見小六林子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便放下心來,一心要看看是什麼人將這三個問天教的人追得如此心神不定,驚恐萬狀。

隻聽得一聲淒厲的馬嘶聲響過之後,“嗖嗖”二聲,已有二個人影躍上了歐陽之乎與柳兒所在的歪脖子樹。隻是他們輕功不如歐陽之乎二人,加上他們並未想要找個地方用來躺下過夜,所以掠上樹後,隻揀了個枝葉茂密處一鑽便了事。

如此一來,他們二人便在歐陽之乎與柳兒的身下了,上下隻隔著半丈距離。

歐陽之乎見隻上來二人,有些驚訝,卻聽得下麵的鴨公嗓叫道:“劉科安、汪啟伏,你們二個小子便不顧這丫頭了麼?”

尖銳刺目之聲在樹上道:“你不是早對這天仙般的小姑娘垂涎三尺麼?你便摟著她慢慢爬將上來吧。”說罷,“嘻嘻”一笑。

不知為何,歐陽之乎心中一股無名之火“騰騰”升起,他的身子便在這人上邊,他極想在這人肥胖的屁股上踢他一腳,好半天,才強自忍住了。

另一個人在樹上道:“你扔上來吧,我來接著。”

言罷,他雙腳在一根橫枝上一勾,身軀倒掛,雙臂張開,作半環狀。

鴨公嗓道:“接好了,人家小丫頭可不比你老皮老肉,一摔便成八瓣了。”

隻聽得他“霍”地一聲,大概真的把小六林子扔了上來。倒掛著的那個人一蕩,雙手一張一摟,便將小六林子抱了個正著,然後雙腳一用勁,翻身而上,找了一個地方,將小六林子放好。

這時,鴨公嗓也趴上樹來,找了個地方伏下身子。

這棵歪脖子樹上一下子便有了六個人和一隻鳥靜靜地隱匿著。

那三個問天教的人開始還低聲細語,後來,便再也不敢開口了,歐陽之乎不由有些好笑。

少頃,遠處又傳來了腳步聲,比上次更為急促。很快,腳步聲離歪脖子樹已隻有二十丈遠了。

歐陽之乎的位置不好,因為不能發出聲音,所以便無法去看遠處的情形了,但柳兒卻能遼望遠處,隻見她看了一陣子後,向歐陽之乎伸出十個手指,又收成拳頭,然後又伸開,如此反複了五次。

歐陽之乎心中一動,暗道:“竟有五十人之多?是何門何派如此興師動眾?”

柳兒又轉過身來,這次,她把臉一板,雙目一翻。作出一副空洞木然的表情。

歐陽之乎大吃一驚,心道:“竟是無魂無魄殺手!不知‘飛魂樓’這次又有什麼行動,莫非竟是要對豐甲星出手?”

轉眼間,腳步聲已近在眼前了。

柳兒又回轉身來,雙手張開,作振翅而飛之狀,歐陽之乎先是一愣,接著便猜到大概是血蝙蝠來了。

柳兒又把雙手攏在嘴邊勾成爪狀,然後咧牙齧嘴,歐陽之乎頓覺一股熱血湧上腦門,因為他知道柳兒“說”的是花狸貓!

花狸貓淩辱殘殺香兒,歐陽之乎恨不得食其肉,吞其骨!他有一種衝動,要看一看花狸貓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惡魔。好半天,他才按製住衝動,但一雙俊目已是赤紅如欲噴火!

最後,柳兒一隻手指指上空,然後劃了一個小小的圈子,又指指自己的衣衫,然後點了點自己的鼻子。

這一次,歐陽之乎卻看不懂了,他一臉茫然地看著柳兒,柳兒又比劃了半天,他仍是雲裏霧裏,百思不得其解。

柳兒見歐陽之乎難以領悟,隻好作罷。

此時,“飛魂樓”的人已至岔道路口了,他們顯然是循著馬蹄印而來的。

當他們行至歪脖子樹下時,突然有一個極為怪異難聽的聲音響起,隻聽得他道:“咦?馬蹄印怎麼突然變得又疏又深了?”

歐陽之乎已聽出這人正是血蝙蝠!

“飛魂樓”的人一下子全停了下來。

也許下麵幾個問天教之人有點緊張了,不知哪位竟將樹枝碰得一抖,發出“嗖嗖”之聲。

血蝙蝠一聲厲喝:“有人!”

柳兒不由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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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之乎也驚出一身冷汗,情急之下,他伸手在“無影鶻鶻”的身上一摸。

“無影鶻鶻”便輕輕地鳴叫了一聲。

叫聲之後,樹下邊響起一片刀劍入鞘之聲。

隻聽得一個清朗的聲音道:“哈哈,說不定上麵叫喚的鳥兒便是樓主一心一意要找的‘無影鶻鶻’呢!”說罷,又是一陣大笑。

血蝙蝠有些訕訕地道:“花兄是笑我血蝙蝠定力不夠好麼?”

被稱作“花兄”的自是花狸貓,隻聽得他道:“不敢,不敢,我隻是猜測而已,又豈是對你的定力而言?”

血蝙蝠冷哼一聲,腳步聲又起,沿東邊那條小路漸行漸遠。

方才發出聲音的是鴨公嗓,他見“飛魂樓”的人已遠去,不由鬆了一口氣,長籲一聲,道:“好險,好險。”

倏地,一個冷冷的聲音在他頭上響起:“更險的在後頭呢!”

鴨公嗓大叫一聲:“媽呀!”從那棵樹上躍了下來,撒腿就跑,他幾乎被歐陽之乎的聲音嚇破了膽!

但沒容他跑出幾步,眼前人影一閃,歐陽之乎已擋在他的前麵,鴨公嗓不假思索,“當啷”一陣響,已有一柄鐵鐧向歐陽之乎招呼過來,氣勢倒也不弱。

歐陽之乎冷哼一聲,鴨公嗓便覺有一股奇大之力道向自己當胸貫來,洶湧如怒濤。

鴨公嗓但覺胸口一悶,向後直飄而起,竟又回到了歪脖子樹下,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已煞白,他一著地,立即又彈身而起,但歐陽之乎已飄掠而至,伸手在他肩上一按,喝道:“坐下吧。”

鴨公嗓隻覺雙膝一軟,不由自主又坐了下來,驚惶已極地望著歐陽之乎。

歐陽之乎的“巨闕狂刀”一閃,架在鴨公嗓的脖子上,向上喝道:“二位也一道下來吧,上麵風大得很!”

尖嗓子的人見此情景,隻好一躍而下,另一個人還死皮賴臉地不肯下來,柳兒自上而下冷不防向他背上狠狠一腳,他便直愣愣地跌了下來,幸好他反應頗快,身子尚未及地,便猛提真力,擰腰一轉,才沒有來個狗啃屎!

問天教的三個人驚駭地望著這棵歪脖子樹,心道:“不知‘飛魂樓’在這棵樹上藏了多少人馬?他們又如何算準我們會爬上此樹?”

越想越怕,他們已有冷汗直冒。

柳兒這才抱著小六林子輕盈而下,這時,她才看清自己抱著的是豐靈星的女兒,不由驚訝地叫了一聲,望了望歐陽之乎。

歐陽之乎道:“她已明了她父親之罪惡,又曾……又曾救過我,所以……所以……”

其實,小六林子並未曾救過歐陽之乎,但歐陽之乎知道柳兒的性子,見是豐靈星的女兒,定會出手傷她,所以才如此說,但他終不是善於撒謊之人,幾句話說完,已是麵紅耳熱了,若不是借著夜色掩飾,他便會更為窘迫。

柳兒聽歐陽之乎如此一說,又斷了欲一劍殺小六林子的念頭,但要她抱著小六林子,卻是不可能了,她把小六林子輕輕地放下,走開來。想了想,又轉回去,將小六林子身上的一小塊石子摸了出來,扔了。

小六林子猶如睡熟了一般,雙目緊閉,氣息均勻。

歐陽之乎見小六林子無事,這才放下心來。

這幾個問天教的人倒比較講情誼,見鴨公嗓被製住了,並未就此逃去,但見歐陽之乎那把寒刃四射的“巨闕狂刀”架在鴨公嗓脖子上,他們又投鼠忌器,隻好遠遠地站著破口大罵,二人罵將起來,倒是一把好手,但見他們唾沫橫飛,竟全無重複之辭!

歐陽之乎心頭火起,“巨闕狂刀”一閃,鴨公嗓的幾處大穴便被刀背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