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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傳說卻微微一震。
雖然那白衣劍客假借他之名為害江湖,使他不得不以假名“陳籍”示人,但若即刻取了那人的性命,戰傳說亦難以接受。他欲查出此人的真正用意所在,並將此事揭示天下!
否則,他將永遠難以以自己真實的身份在樂土立足。
一旦那年輕的白衣劍客被殺,此事豈非成了一個永遠的不解之謎?
雖然有如此擔憂,但戰傳說卻苦於根本無法將心中所想說出口。
靈使打了一個手勢,石橋上四名不二法門的黑衣武士心領神會,飄然掠上那艘船。船隻在眾人的目光中順流漂下,船上的火把照得水麵上出現道道舞動的金蛇。
自始至終,靈使皆未認出與晏聰一道被救起的人就是當年龍城龍靈關一役出現的少年,是真正的戰傳說,亦未告訴眾人重創蒼封神的人就是他。
對於這一切,戰傳說不知是喜是憂。
船隻越行越遠,“求名台”漸漸地重新陷於朦朧月色中。
不知為何,眾人良久無言。
還是晏聰首先打破了沉默,他對景睢道:“景老前輩,在下有一事要提醒你。據我所知,蒼封神已將六道歸元武學傳與了戰傳說,賀旗主就是亡於六道歸元武學之下。蒼封神亦是因為在下看出這一點,才要設法除去我的。在下擔心此人再以六道歸元之武學傷及無辜,使他人對六道門起疑,請景老前輩對此要多加留意。”
景睢見晏聰不計前嫌,仍對六道門事務善意提醒,心中頗為愧疚,長歎一聲道:“老朽代六道門多謝……晏公子了。”
蒼黍心中隻覺鬱悶至極,父親終是父親,即使有百般不足之處,這也是不變的事實。但殺父之人卻是不二法門的靈使,絕無向其尋仇的可能!甚至連近在咫尺的晏聰,他也無法尋仇泄恨。
他咬咬牙,道:“我父親葬於何處?”
問此話時,他並未正視晏聰。
晏聰並未動怒,而是平靜地道:“由此向西北方向前行十裏左右,有一座廢棄的山神廟,便可在此山神廟後的空地上尋到。”
對於此事,戰傳說並不知曉,想必蒼封神下葬時他已暈死過去。當時晏聰受傷亦極重,多半是不二法門的黑衣武士所為。
蒼黍冷哼一聲,轉向景睢道:“師叔公,我離開九歌城已多日,需得盡早返回,容我先行一步,拜祭過先父後便回九歌城!”
景睢輕歎一聲,道:“人死萬事休,你父有負天下,卻終對你有養育之恩——你去吧。”
蒼黍深施一禮後,翻身上馬,疾馳離去。
景睢心中無限蒼涼,喟歎一聲,竟棄坐騎不用,孤身離去。腳步踉蹌,空蕩蕩的袖管在風中拂舞,倍覺滄桑。
無人約束的兩匹馬在不安地踏著蹄子,發出雜亂無章的聲音。
尹歡一直未出一言,此時清咳一聲,打破沉默,對晏聰道:“晏兄弟,陳兄弟,你們的傷都沒有痊愈,請隨我返回隱鳳穀吧。”
晏聰道:“多謝尹穀主,隻是我師父早已吩咐,一旦查明殺我姐姐的真凶,複仇之後,便需立即去見他。師命不可違,請尹穀主見諒。”
尹歡略一轉念,道:“既然如此,我亦不多加挽留了。”說到這兒,他自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向晏聰走去,邊走邊道,“隱鳳穀的醫術在樂土也薄有名聲,此藥請晏兄弟隨身攜帶,內服外敷皆可,對傷處頗有益處。”
晏聰將瓷瓶接過,道:“尹穀主盛恩,晏聰必銘記於心!”
尹歡哈哈一笑,道:“尹某相信陳兄弟與晏兄弟日後必是非凡人物,能結識二位,實是尹某之幸,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晏聰向戰傳說、尹歡揖手作別,亦徑自離去了。
待到晏聰的身形完全消失之後,尹歡在晉連身側來回踱了幾步,忽然喚了一聲:“可憐,可憐……”隨後便返回石橋上。
戰傳說忍不住道:“尹穀主所謂的‘可憐’是指什麼?”
尹歡一笑,道:“生時是糊塗人,死後是糊塗鬼,豈不可憐?”他伸手把住戰傳說之臂,接道,“此事已了,不必再多加理會,陳兄弟隻管好好養傷。”
戰傳說聞得尹歡身上有陣陣香風,後背頓時冷汗涔涔,陣陣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