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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異武奇兵(2)(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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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他對尹縞也充滿了莫名的恨意!他恨尹縞充滿力量感的偉岸身軀,恨尹縞的寬宏豪邁。他感到正是因為有尹縞的存在,才使得自己失去本該為他所擁有的東西,他認定尹縞把真相告訴他是一種挑釁……

直到尹縞死後,尹歡對尹縞的仇恨方略減。其時,隱鳳穀的大權理所當然地落在了他的身上,對於處於地下冰殿中的歌舒長空,他自信可以有至少十種以上的方式取其性命,為自己的親生父母報仇,但他卻一直沒有出手。這並不是因為他對尹縞所說的事實尚有懷疑之處,而是因為他不願讓歌舒長空那麼輕易地死去。

既然歌舒長空在進入地下冰殿時曾說過隻有等到二十年後,他才有脫身而出的機會,尹歡便要他在死亡前再經曆二十年不見天日的痛苦,並在歌舒長空好不容易等到可以破冰而出重見天日時,再終結其性命。

無論如何殘酷地對待歌舒長空,尹歡都覺得決不為過。

隻是,雖然尹縞已死,歌舒長空又困於地下冰殿,但尹歡卻並非毫無忌憚,他所忌憚的就是石敢當,他不知石敢當與歌舒長空之間究竟有什麼誓約,隻知道有石敢當要保隱鳳穀二十年平安這一句話,就足夠讓他不得不謹慎從事了。

為了迷惑石敢當,尹歡始終以奢靡且不思進取的一麵示人,使隱鳳穀所有人都認定他是個荒淫無能的穀主。

與此同時,尹歡又暗中苦練武學。也許當年歌舒長空是為掩人耳目,抑或認定尹歡因周身經絡中缺少“少陽經”而絕難成氣候,所以他在傳授武學時,對親生長子尹縞與對尹歡並無區別。

而尹歡因為自幼便膚白貌俊,幾近女子,他深以為恥,故在尚未由尹縞口中得知真相前,他在習練武學時,就顯得格外刻苦執著。年幼的他在心中暗下決心,要以超然的武學修為使世人不敢對他起絲毫小覷之心。

尹歡被小野西樓挾製時神色的從容使其部屬不知是應為穀主的無畏而欣喜,還是應為穀主的平靜而羞愧。

小野西樓無意理會眾人的複雜心理,她讓隱鳳穀立即放出斷紅顏。

斷紅顏得以自由後,即奉小野西樓命令向其他驚怖流屬眾傳訊。早已在隱鳳穀三裏之外隨時準備接應的百名驚怖流屬眾立時在第一時間趕到隱鳳穀,將隱鳳穀牢牢控製了。

除了由青衣易容而成的雕漆詠題外,其餘的隱鳳穀中人被迫服下可使人功力渙散無法反抗的藥物,連尹歡與石敢當也不例外。十二鐵衛中排名第十的哲文及另一名隱鳳穀弟子不肯相從,立時被驚怖流的人圍殺,身中無數刀劍而亡。

青衣未得到哀邪號令,並未顯露真實的身份,他與其他隱鳳穀弟子一樣,倒負雙手,齊刷刷地跪伏於遺恨湖畔的一片空地上,四周是披堅持銳、一臉肅殺的驚怖流弟子。

原先隱伏於隱鳳穀三裏之外的驚怖流人馬除了可接應進入隱鳳穀的人外,還有一種意圖,就是切斷隱鳳穀可以與外界相聯係的唯一通道。加上雕漆詠題已死,他的灰鷹已為青衣所用,這樣一來,隱鳳穀即使發生了驚天動地的事,外界也無法得知了。驚怖流之所以做如此安排,當然是因為他們不欲太早讓人知道驚怖流已卷土重現。

哀邪與小野西樓在臨時搭建的高台上並排而坐。在他們眼前,便是屏息凝氣跪伏著的隱鳳穀一百餘人,而這一百多名隱鳳穀弟子的身後,即是遺恨湖。隱鳳穀此時雖已竭盡全力,但因實力有限,以潰敗告終。

出人意料的是當驚怖流屬眾喝令石敢當跪下時,小野西樓忽然微揚玉手,道了一聲:“不可!”便將那人製止了。

小野西樓竟站起身來下了高台,行至石敢當麵前,竟出人意料地向石敢當施了一禮,道:“石宗主身為樂土玄流道宗宗主,竟能為了一言之諾甘願隱姓埋名,我十分欽佩。聽說石宗主曾答應保隱鳳穀二十年平安,為此事亦盡了全力,但今日隱鳳穀將不複存在,其諾言不複有兌現的可能,石宗主不必再拘泥於些許小節。隻要願意,我可讓你即刻安然離去!”

無論是哀邪,驚怖流屬眾,還是隱鳳穀的人,都不由為之大感意外。

石敢當白須白發皆被鮮血沾染,神容更顯枯瘦蒼老,但他看似平和的目光中卻有著不可思議的從容凜然。因為服下了可渙散功力的藥丸,他已無法憑內力與巨大的傷痛相抗衡,剛欲開口,便一陣劇烈的咳嗽,臉色頓時變得一片灰白。

喘息稍定,石敢當嗬嗬一笑,低緩地道:“二十年來,連老朽自己也說服不了自己放棄諾言,何況他人?”

小野西樓一震,若有所思地望著石敢當,沉默了片刻,緩緩背轉過身去。

這時,一名驚怖流部屬大聲道:“隱鳳穀尚有歌舒長空與其女不見蹤影,請聖座、門主示下!”

哀邪的身軀幾乎完全埋入了巨大的交椅中,他輕輕地擺了擺手,雙目微合著道:“紅顏領十人繼續在穀中尋找歌舒長空的女兒,至於歌舒長空本人,多半有死無生……”看來他對邪道武學“三皇咒”極有信心,不過他自己的傷勢也著實不輕,僅是說出這一番話也頗為吃力。頓了頓,哀邪接著道:“鳳凰重現的吉時將至,主公對此事極為關注,為求萬無一失,主公已暗中傳來一道密令,我等自當遵令而行。”

言罷,他自懷中取出一份手簡,徐徐展開,沉聲念道:“擊敗隱鳳穀後,即刻將隱鳳穀所屬人馬一並誅殺,不可延誤!”

他的聲音輕緩,但在隱鳳穀眾弟子聽來卻不啻一記驚雷,立時有人懊惱不該束手就擒,早知無論如何難免一死,不如與他們拚個玉石俱焚。刹那間眾人既怒且悔,暗自咬牙切齒,卻又徒呼奈何。

小野西樓亦頗感意外,她立即道:“他們已是囊中之物,根本不足為慮。”

哀邪幹笑一聲,道:“此令主公親手所書,聖座與我隻需依令而行即可。”右手輕揚,一道手諭向小野西樓飄然而至,不疾不徐。

小野西樓伸手接住,隻看了一眼,便知道哀邪所言沒錯,一時無語。

哀邪略略欠了欠身,右掌如刀平平推出,臉色森冷而毫無表情。

“鏘……”森寒刀劍不分先後地脫鞘而出,向跪伏於地、已失去反抗能力的隱鳳穀弟子卷去,猶如平地席卷而起的一股死亡之風。

寒刃如霜,在夜色下閃耀出淒迷的光弧,光弧所及之處,一道道血箭標射而出。眨眼間,已有三十餘名隱鳳穀弟子如朽木般悄無聲息地向前倒去,就地斃命。

無聲的屠殺更顯驚心動魄,極為有限的幾聲短促的呼聲與漫天血腥之氣混作一團,而使氣氛顯得凝重沉悶。

驚怖流本就是一個血腥的名字,隱匿數十後甫出江湖,便已顯露出它絲毫未減的嗜殺無情。每個人的殺人手法都是那麼嫻熟而簡練,對哀邪的一個手勢一個眼神,驚怖流中的人皆能心領神會,並在第一時間付諸行動。

突如其來的滅頂之災使隱鳳穀中人皆駭然失色,不知所措。

天地間隻剩下利刃破空之聲,以及在人的血肉之軀中進退摩擦的“噝噝……”聲,那是來自於地獄中的聲音。

石敢當萬萬沒有料到驚怖流在完全掌握了主動後,竟然仍會有如此瘋狂的舉措,眼見一個個隱鳳穀弟子在毫無反抗的情況下就已斃命當場,他隻覺一股熱血疾衝腦門,腦中“嗡……”的一聲,須發皆張,但全身功力根本無法提聚,急怒交加之下,石敢當氣急攻心,內傷全麵迸發,立時暈死過去。

尹歡臉色蒼白得可怕,仿佛他周身的血液突然間完全流失。此刻,他與其他惶然四向奔逃的隱鳳穀弟子不同,他依舊如雕塑般跪伏於地,一動不動,而眼中卻有著讓人為之心寒無限的仇恨,怨毒如蛇!

但此時此刻,即使尹歡再有心計,也是問天無力了。

周圍的屬下接連倒下,鮮血不時噴濺於尹歡的臉上、身上,而他對此似已完全麻木不覺。

夜空中烏雲聚散分合,月色因此明暗不定,照得尹歡的麵目斑駁變幻。

小野西樓沉默著,便她的眼神顯示出其內心決不平靜。

哀邪靜靜地坐在寬大的椅子上。

眼前這慘絕人寰的一幕使曾在冰殿中遭受挫折的哀邪的身心鬆弛下來了,甚至連所受的內傷之痛也緩痛了不少。

他在心中道:“這才是我哀邪應當所處的美妙狀態——隨心所欲地左右著他人的生死!”

他的目光幾乎是帶著欣賞的意味,看著眼前的一幕,猶如男人在欣賞著美酒與麗人。

哀邪當然已察覺到小野西樓異常的神情,甚至也猜測到了對方心中的念頭,但他並不太在意。

既然這一切是主公的安排,那麼,小野西樓就決不會違逆,也不敢違逆,無論她自己心中是如何想法。

因為,無論是哀邪還是小野西樓,在他們眼中,“主公”就如同神靈一般,神的意誌是決不可違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