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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敢當輕輕地,但很堅決地打斷她的話道:“我已作了決定了。”
嫵月望著他竟不敢問。
“你不用再等我了,也許,這世間有一種人是不配擁有情愛的,比如我。”石敢當聲音很沉地道。
嫵月怔怔地望著他。作為一個女子,一個受夠了委屈的女子,能夠如此做,可想而知將需要多大的決心?!
可石敢當卻無情地將一切都粉碎了!
嫵月忽然笑了。
她笑著道:“你想到哪兒去了?我到這兒來,隻是告訴你,我很快就要成親了。七年是一段漫長的時間,會發生許多事,而我畢竟還算漂亮,更應該發生許多事。你我相識這麼多年,我想我應該告訴你一聲……他人品很好,待我也很好。”
石敢當無聲地望著她。
嫵月一刻也不停地說,她怕自己一停下來就會說不下去,就會流淚,可她真的不願再流淚,不願再為眼前這個男人流淚!
不值得!!!
“其實你我並不合適,我自小受著父母的寵愛,養尊處優慣了,天機峰的生活,並不適合我。”
石敢當默默地聽著,他仿佛已失去知覺。聽覺,變得麻木,哪怕一把鋒利的刀直刺著他的心間,他也會毫無知覺。
半晌,他像是如夢初醒般將一柄極短的劍取出,遞給嫵月,道:“對不起……我知道我對你的傷害是永遠也無法彌補的,可這世間,偏偏有一種錯,明知那是錯,卻又不能不犯……你收了此劍吧,日後若有什麼事讓我幫忙,我都會答應,若是你讓人持這把劍來取我性命,我也決不會皺一下眉!”
嫵月先是一怔,複而笑了。她接過了那柄隻有一尺長的極為精巧的短劍,慢慢地拔出,劍極鋒利,劍刃在陽光下泛著森寒的光芒,其寒氣直透心底!
嫵月打量著這柄短劍,道:“是柄好劍,也好,就算是你的賀禮吧。也許有朝一日,我真讓人帶這把劍來見你,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是讓人來殺你,誰敢殺道宗宗主的大弟子?誰又敢殺很快就會成為新任道宗宗主的人物?”
她的雙眼微微眯起,像是在回避著劍刃上那泛寒的光芒:“但我也不能辜負了這樣一柄好劍,讓它隻成為一種飾品,是也不是?”
石敢當無言以對。
一個月後。
已入夏了。窗外的花也凋謝了,花有花期,美麗又豈能永遠存在?
嫵月靜靜地坐在自己的房內,她就要嫁給歌舒長空了,侍女及她的母親在忙忙碌碌,唯有她自己什麼事也插不上手,倒好像她是一個局外人,將要麵臨大喜之禮的不是她,而是另一個人。
她又取出了那短劍,將劍拔出鞘來,下意識地把玩著。
劍刃如洗,照出一張美麗而憔悴的臉。
有人走近。
“真是個傻丫頭,大喜之日,怎能把玩刀劍?”是母親的聲音。母親的聲音有些沙啞了,這些日子她太勞累,同時也透著某種喜悅。
嫵月還劍入鞘,回首對母親嫵媚一笑,道:“娘,我是不是很美?”
“當然,我女兒是天下最美的!”母親疼愛地撫著她的秀發。嫵月依入母親的懷中,默默無言。
……
三十二年前。
又是一個春天,院子裏又是一樣的姹紫嫣紅。
隻是,院子的主人已換成了歌舒長空。
嫵月靜坐窗前,一旁,她剛出生不久的兒子歌舒縞在搖籃中睡得十分香甜。
已是深夜了,歌舒長空一如既往地仍未出現。
近一年來,歌舒長空幾乎從來沒有在子時之前回到她身邊了。與其說她已習慣,倒不如說她不得不強迫自己習慣。
如今,她才知道當一個人改變時,他的變化會是怎樣的驚人!歌舒長空已絕對不再是從前的歌舒長空,他忽然變得不再通情達理、不再善解人意,仿佛他一夜之間成了另外一個人。尤其是自一年前她雙親先後去世之後,歌舒長空更為變本加厲了。
至於歌舒長空何以會有如此大的改變,她沒有問,也不想問。
她又取出那把短劍,專注地打量著、揣摩著……這些年來每每獨處,她就會取出此劍把玩一陣。
“呼”的一聲,門被推開了,歌舒長空又帶著一身酒氣回來了。
嫵月本能地看了搖籃中的歌舒縞一眼,生怕驚嚇了孩子,所幸孩子依然睡得很沉。
歌舒長空晃著步子向她走來,古怪地笑了笑,指了指那把短劍,道:“好……一把利劍,如果……刺進我的心髒,我一定死得……幹脆利索,哈哈哈……”
“你醉了!”嫵月冷冷地道。
“是的,我是醉了,可我……心裏很明白……”歌舒長空道,“你比……比這劍還要冷,我隻好喝酒,再喝酒,酒能讓我……讓我的心暖一點。”
嫵月怔了怔,沒有說話,心中暗忖:“難道我真的對他很冷落?”
“你的……情人把此劍交給你,是……不是想讓你有一天把……把我給殺了?嘿嘿……殺我歌舒長空可絕……絕非易事。”歌舒長空伸出雙手,用力地按在嫵月的肩上。
酒氣撲鼻,嫵月心頭一陣厭惡,忽然失了理智,“啪”地一聲脆響,竟重重地扇了歌舒長空一記耳光。
刹那間,兩個人都怔住了。
歌舒長空居然沒有發怒,他道:“很好,你終於出手了,其實這五年來,你就一直在忍著,嫁與我根本不是你所願,是也不是?!”
嫵月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
良久,她方緩聲道:“是又如何?”
歌舒長空哈哈一笑,道:“沒什麼,其實你我彼此彼此,我……之所以娶你,不過隻是……隻是看中了風月雙劍的家產,還有你們家中的一件不為外人所知的寶物。”
嫵月目光倏閃!
她沉聲道:“你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