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複一日,一年複一年。
轉眼間,已經十三年過去了。
火樓對麵的女子,一年比一年亭亭玉立,此刻,她穿了一身的紅衣,放蕩不羈,盈盈一握的腰,用同色係的腰帶係著。
今年,是她在這裏等的第十三個年頭了,她已經十五歲了,每年如一日的在這裏等,自從三歲後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美人哥哥,你在哪裏?”
她會從早晨等到天黑,等到街上無一人時。
今年,你會來嗎?
火樓上站著一位男子,紅衣飄飄,倒是與她有幾分的相似,他每年是會來這裏,但沒有去見她,隻是默默地注視著,都會安全把她送回去,才會離開。
因為她小時候的一句話,他當時並沒有放在心上,但當日子來臨的時候,他還是來了,猶記得當時,她拿著糖人,吃的很香,直到黑夜來臨,她哭了。
第二年,他心裏又在作祟,又來了,以為她會退縮,結果,她來了,吃著糖人。
第三年……
第四年……
沒錯,第十三年了,她已經長得亭亭玉立了,個子很高了,可以說是看著她長大的,每一年她的變化他都看在眼裏。
某個地方,似乎起了漣漪。
她又像往常一樣,吃著糖人,現在不哭了,反而眼睛很有靈氣,看著人來人往。
他揉著腦袋,該出去見她嗎?這麼執著的丫頭,他第一次見,她比她娘親還要執著。
罷了,罷了,解鈴還須係鈴人,他就出去見一麵,又何妨?以後大陸朝天,各不相幹,這丫頭太執著,萬一每年都來等呢?豈不是禍害人家了?
歲月並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痕跡,反而更加有魅力了,成熟穩重了一些。
子語每次都會弄一個糖人吃,而糖人的模樣就是他的模樣,剛好旁邊有一個小鋪子,一碗香噴噴的麵放在她的眼前,她等是肯定要等的,可是她是人啊,也要吃飯的。
每當這時候,就會點一碗麵,為什麼不去火樓呢?因為她要在約定的地方,約定的時間等他,萬一她去火樓吃飯了,錯過了他怎麼辦?
而且小鋪麵做的很不錯,她已經吃習慣了,蔥花一撒,香味就出來了,還有幾片牛肉,老板每次都會多放幾片,她吃的不亦樂乎。
“我可以坐在這裏嗎?”
子語頭也沒抬,她吃的正香,含糊不清的說道:“闊以。”
反正她也是一個人,無所謂。
公子羽覺得好笑,眼巴巴的等著人來,而人來了,她渾然不知,還吃的津津有味,頭也不抬。
她總覺得坐在對麵的人在看自己,強烈的目光想忽視都不行。
於是,她便抬起頭來。
筷子掉在地上,她似乎不敢相信,“美人哥哥,是你嗎?”
一如既往得紅衣,雖然隻有三歲時的記憶,但永遠也忘不了,他的“盛世美顏”,與記憶中的人重合。
“怎麼?認不出來了?”
她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是,不是。”
她等了十三年啊,十三年,她每次盼望著美人哥哥出現在她的眼前,如今真的出現了,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呢!
他笑了,“坐下來吧,我還沒吃飯呢。”
“好。”
她想了想,“老板,再來一碗。”
公子羽看了一眼碗中的牛肉,想了想,給她夾了過去。
子語笑的跟一朵花似的,看著他碗中一片肉也沒有了,皺著眉頭,毫不猶豫的給他夾了一片,“你也吃。”
眉眼彎彎,眼睛裏都是笑意。
他還是不忍心,“好。”
他帶她去了一個地方,遊湖。
“子語,我今天來是想和你說一件事情的。”
她還小,可以遇到更好的男子。
她歪著腦袋,“什麼事啊?”
順手拿起一個蘋果吃了起來。
他調整了一下情緒,盡量看起來無害一點,“你知道我是誰嗎?”
“美人哥哥。”
“那你知道我曾經喜歡過一個女子嗎?為了她,我付出了所有。”
“美人哥哥,雖然你曾經被情愛所傷,但我保證,我不會讓你傷心的。”
他無言以對。
“你還太小了,懂不得其中的彎彎曲曲,體會不到其中的酸甜苦辣。”
她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起來是那麼的美好,那麼的天真。
“我來就是想告訴你,我喜歡過的女子是你娘。”
子語不相信,“不可能。”
他看著平靜的湖麵,仿佛回到了以前,把他們之間的事情一一的說了出來,隻是眼睛裏沒有了熱情,沒有了波瀾,平靜如初。
以前的事情如過往雲煙,雖然記得清清楚楚,但時間可以抹平一切,沒有了那種悸動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