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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月，今晚要不要在這裏住一晚？”兩人又進了書房，黎青從抽屜裏拿出印泥和一卷黑色毛氈墊，一一打開放好。
溫庭月很想在黎青生活多年的地方住上一晚，但想到孟宛簫，想到夢裏那句你不能喜歡阿姨，她打消了念頭，“下次吧。”
成年人的拒絕委婉又直接，黎青聽得懂下次是什麼意思，她看了眼溫庭月遞過來的印章，問溫庭月，“下次不會等我們結婚的時候吧？”
溫庭月十分肯定：“不會。”
黎青囅然而笑，她起身來到半開式書架櫃前，打開第一豎中間的櫃子，從裏麵取出了一方木盒。
回到辦公桌看到溫庭月疑惑的眼神，黎青笑著打開盒子，將裏麵的東西第一時間拿給溫庭月看。
盒子裏也是印章，黎青的私印。
黎青從辦公桌櫃最底下一層拿出一條未動過的鬆煙墨條，問溫庭月，“溫總會研墨嗎？”
毛氈墊和毛筆都備著了，溫庭月接過墨條看了眼上下，笑著答了聲會，從容地在硯台裏倒上了清水。
新墨條表皮略硬，需要磨掉兩三毫米，溫庭月緊捏著墨條上方，輕輕在硯台上來回反複研磨，手法熟練。
她緩慢研磨了多久，黎青笑容溫柔地看了多久。
磨出一硯台墨汁，黎青鋪開宣紙，壓上鎮紙，潤了墨提筆作畫。
狼毫在紙上劃過，一張柔美的側臉躍然紙上，輕揚起墨色長發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淩亂誘人
，周圍景物隨著筆動緩緩呈現。
目不轉睛地看著紙麵的溫庭月看出上麵的人是自己，心動如洪水，澎湃不息。
書房安靜得隻剩下呼吸心跳，和筆在紙上的窸窸窣窣聲。
黎青認真作畫，最後在畫上寫下那句“多情隻有春庭月，猶為離人照落花”，才抬起頭看溫庭月。
“你會國畫？”溫庭月克製著身體的衝動，努力忽略不斷躥上來的炙熱。
黎青溫柔笑著，染上墨的雙眸明亮熠生輝，“勉強能拿得出手。”
哪裏是勉強，這畫技精湛如專業的畫家，溫庭月放開懷誇黎青，從下筆到畫中人物的形神再到整體的布局構圖，簡直把黎青誇成書畫大家。
“下筆流暢，線條粗細得宜，人物神形具備，這字遒勁有力行雲流水，黎青，你不經營公司，也能改行當畫家，眼前這幅畫就已是藝術界的瑰寶。”
黎青拿了印章蘸上印泥，雙手握著印章上端水平蓋在畫上，心愛之人的誇獎總是讓人心花怒放，黎青聽得直笑，她拿開印章放回到盒子裏，拿起畫給溫庭月，“溫總願意出多少買這幅畫？”
“妹妹想要多少，姐姐給多少。”畫散發著濃鬱的墨香，夾著淡淡的鬆煙麝香，勾人心魂。
黎青笑著開口，“一個晚上。”
溫庭月：“嗯？”
“這是送姐姐的。”黎青摟住溫庭月，靠著她的肩膀語氣輕佻，“不要錢，隻要姐姐陪我一個晚上，畫就是姐姐的了。”
溫庭月反應過來，放下畫捧起黎青的臉頰近看，用正經的語氣回她，“一個晚上不抵畫的價值，姐姐多陪你幾個晚上。”
“姐姐受得了嗎？”黎青靠到溫庭月耳邊輕聲說，“到時候姐姐求饒，我可不會放過姐姐。”
溫庭月啞然失笑，擁黎青入懷。
兩人在樓上待了很久才下去，墨跡已幹的畫作被卷了起來，溫庭月交給餘助理，吩咐她送去裱起來。
懷著好奇的餘助理在車裏偷偷打開看了一眼，認出畫上的人是老板，再看到印上的名字，驚訝得差點忘了正事。
江瀾字畫裝裱店寥寥可數，手工裝裱在人工智能普及的
當下更是少之又少，餘助理查了地圖找到離溫煦集團近的一家，開車送過去。
手工裝裱要十幾道工序，一道道下來需要一個星期時間，餘助理和老板定好取畫時間，付了定金回了公司。
一進辦公室，收到消息的人工智能事業部副總裁來辦公室找她了。
黎青是溫總未婚妻的事公司上下都知道，但看出薑見毓緋聞同性女友是黎青的，溫煦集團裏隻有幾個人，蔣倚闌是其中的一個。
離開黎家的溫庭月和黎青坐在林助理開的保時捷商務車上，在後排聊兩位青梅竹馬的家長。
時瀾煦下午留在黎家和孟宛簫商量一些事，溫庭月心裏擔憂，“讓她們單獨待一起沒事嗎？”
“溫總不用擔心。”黎青安撫溫庭月，“等開完會見完客戶，我盡早回家。”
黎青有預感，今晚時瀾煦會留宿在她們黎家。
溫庭月聽到回家兩個字，想到了其他事上，她勾了勾黎青的手心，完全把林助理當空氣，旁若無人地問黎青：“家裏有那個嗎？”
勾人的小動作加上意味深長的眼神，黎青心領神會，“如果姐姐要在家裏留宿，我讓懷溪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