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運小姐拉著陸陽匆匆離開。
至於陰沉男子所說的賠償。
他們沒有另外付出財物，而是留下了那顆頭顱。
雖然九頭響蛇的桌子質量不錯，但這顆頭顱代表的賞金仍是足夠彌補，甚至遠遠超出了。
拉著他一路行走，直到進入一個小院中，厄運小姐才停了下來。
咣當一聲。
她關上屋門，把陸陽按到一把椅子上，直視著他說：“我需要教你一些比爾吉沃特的生存法則。”
這是個很小的房間，但是門兩邊各有一個窗戶，且正是向陽的方向，所以裏麵並不顯得昏暗。
陸陽能清晰地看到她臉上的認真。
他沉默了一下，同樣認真地點了點頭。
從他麵不改色地砍下那個頭顱的時候，陸陽就發現自己的心態出現了問題。
他不把人當人，也缺少對人類世界規則的認同和敬畏。
他的內心中，隻認同力量。
人是社會動物，獨居了半年，陸陽就險些發瘋。
而社會是通過一定的規則維持的，身處其中，一定會受到這些規則的束縛。
當然，力量越強，受到的束縛越少。但是無論再少，它一定會存在。
如果太過隨心所欲，無論他的力量多強，一定不會有好的下場。
在比爾吉沃特這種規則混亂、暴力橫行、沒有法律約束的地方還好。如果在一個秩序分明、法律完善的國家，隻會以暴力和殺戮應對問題，將寸步難行。
況且，陸陽還遠遠稱不上無敵，沒有隨心所欲的資格。
他之所以會變成這樣，一方麵是暗影島生活留下的習慣，另一方麵就是個人武力突然飆升的後遺症了。
他必須調整自己的心態。
“首先，你要知道那些人能惹，那些人不能惹，這是最重要的。”
厄運小姐認真的聲音響起：“而在比爾吉沃特最不能惹的……”
說到這裏，她頓了一下，臉色冰冷起來。
“最不能惹的就是普朗克。”
“九頭響蛇是普朗克的產業？”
“當然。比爾吉沃特最賺錢的行業都屬於普朗克。”
她的聲音有些低沉。
這點，其實並不讓人感到驚訝。作為比爾吉沃特最好的酒吧，如果沒有這裏主人的允許和支持，怎麼可能存在得下去？
“今天那個小醜，出了九頭響蛇，我們有無數種方法炮製他。在酒吧出手，是最糟糕的選擇。”
……
厄運小姐和陸陽說了很多，從勢力分布、到信仰、禁忌事項……可以說包羅萬象。
雖然才來到這裏半年，但是顯然，厄運小姐對比爾吉沃特已經非常了解。
陸陽聽得很認真，偶爾還會進行提問。
他了解這些，不是說一定要遵守這些。隻是為了對以後行事的尺度，有更清晰的把握。
比爾吉沃特規則不多，需要陸陽考慮的更少。就像普朗克一樣，他能無視大多數規則，甚至製定規則。而陸陽的實力，帶來的底氣比城市之王的地位更加充足。
……
在一問一答中，時間快速流逝，轉眼，夜幕降臨了。
與昨晚蝕魂夜陸陽看到的死寂不同，比爾吉沃特的夜晚，展現出其獨有的風采。
下層的貧民窟中，煤油、蠟燭等照明用品稀缺，迅速變得一片黑暗。
但是屠宰碼頭、加工工廠等依然燈火通明，屠夫和苦力忙碌不息。上層的富人區，燈火輝煌，宛如白晝。尤其是各個酒吧、賭場、妓院，熱烈的氣氛才剛剛開始醞釀，人們的夜生活隻是剛剛開始。
厄運小姐的院子，並不是在最頂端，但也是一座山峰的上層。每次無往而不利的狩獵，讓她並不缺錢財。半年積攢的財富，其實足以買下比這大的多的房子。
哐當一聲，大門再次開啟。
一臉意氣風發的厄運小姐走了出來，陸陽微微落後半步。
這是她強烈要求的。
以顯示出她老大的地位。
厄運小姐覺得，今天借著“上課”的機會，終於好好教訓了一次陸陽，打壓了往常他對自己不敬的態度，提高了自己的權威。
此時此刻，她的心情非常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