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平卻是用著非常嚴肅的眼神看著淩霜,半晌,問道:“你來祁王身邊,是因為懺悔過去嗎?”
“越淩霜不需要懺悔,我隻是為了,從陽成穆那裏拿回《白澤書》,之後我與祁國互不相幹。當然,也不會再牽扯天下之事,隻會好好守著我的越氏。”
淩霜將手抽回,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武鬥會。
宗政平愣怔了一下,一直看著越淩霜離開的身影,似乎多了些許動搖。
“這樣好嗎?”嵐兒回眸問向一直在旁觀的秦嘯,“祁王不擔心自己的丞相,彈劾王後嗎?若是如此,也許會處於兩難的境地。”
“越淩霜來參加武鬥會,可不是為了贏的。”秦嘯點到為止地說道這裏,將茶杯放下。
最終,這次墨龍將的甄選以陸修的勝出為結束,全安城的百姓無不歡呼雀躍。
第五位墨龍將就此登上祁國的舞台。
大臣們幾乎都不意外這樣的結果,可宗政平卻從始到終都有些出神。
不久,終於到了要替新的墨龍將賞賜的時候,四名墨龍將皆站在兩側。
秦嘯緩緩自台上走下,來到陸修的麵前。
“祁王!”
陸修迅速半膝跪地,幾乎不敢正麵抬頭看秦嘯。
“起來吧。”秦嘯說道,將陸修扶起,看向他這張異常認真的臉,“不愧是丞相大人帶出來的徒弟。”
他將墨龍將的腰牌和墨龍將的衣服放在陸修手上,“以後,要做祁國的棟梁。”
陸修用力地點頭,再度半膝跪地。
這時秦嘯看向宗政平,問道:“武鬥會既然已經結束,作為推薦者,宗政丞相可是有什麼要求?”秦嘯特意又強調了一下,“本王,可從來不會食言。”
宗政平啟唇,又止,許久後,接道:“容臣,再考慮一下。”
秦嘯輕輕揚唇,“當然。”
祁國,已入夜。
祁國仍舊處在一片慶祝新墨龍將的盛典中。
履行完自己職責的秦嘯,提早一步從宴席回來,走了幾個地方,這才在後花園裏看到了越淩霜的身影。
且見她隻著一身白色寬鬆的衣袍,靜靜地坐在亭子裏,伴著外麵層層升起的煙火,獨自一人隻手撫琴。
長發散下,隨風搖曳,平日裏淩厲的雙眸,此刻也多了一份淡淡的寂寞。
她似乎在專注地回憶著往事,乃至秦嘯靠近她都沒有發覺。於是秦嘯也不著急打擾她,提了一壺酒,安靜地坐在身邊陪著她。
他知道,這個女人今天做的一切,實際上都是為了祁國,為了他。
宗政平是難得一見的政事奇才,如果因為對她越淩霜的仇恨使得他一怒之下與他這個新祁王反目,那麼很有可能導致祁國先有的格局被打得支離破碎,國內亂,則外強入。
她必須找到方法讓宗政平認可她,才能讓現在的一切平穩的推進下去。遂脫下光環參加了墨龍將的選拔,將自己的一切展示給宗政平一個人,讓她知道她這個王後不僅隻會禍事,不僅隻會降妖除魔,而是真正在為祁國著想的王後,並且在最後那一局,毫無保留地將如何掌握成國戰略要領告訴了陸修,讓他不要因宗政平的仇恨而蒙蔽雙眼,被成國利用。